宁肃羽当时想说什么,最后全部吞进了肚子?里。

听着外面依旧不停的雨声,感受着药罐里沸腾的热气,宁肃羽忽然觉得,他浑身滚烫的血液正逐渐涌向心脏,发?烧的感觉,在这时候甚至能称作奇妙。

这不是什么大病。

从前?的时候,没有到断手断脚的那种?情况,在宁家根本算不上生病。

要是不舒服就吞把药,然后跟平时一样?,下午依旧要去正常训练。

没人会像许玉潋这样?在意这件事。

单拎出来?,守在他身边,告诉他你生病了,然后急急忙忙地在大半夜给?他熬药。

宁肃羽从没遇到过这样?的人。

察觉到对面人的视线,许玉潋眨了眨眼,迟钝地对宁肃羽抿了个笑,问:“快熬好了吗?”

宁肃羽停顿了下,低着头,回答:“还没有。”

“你现在感觉怎么样?,敷了毛巾后有舒服些吗。”

许玉潋靠在椅子?边,捂着唇打了个小小的哈欠,和?他闲聊,“还好我发?现得早,不然按你的温度烧下去,说不定就要感染了。”

宁肃羽用木棍调整着灶台里的火势,并没有说话,等到许玉潋都快要睡着的时候,他突然开口道:“……你后悔吗?”

许玉潋:“什么?”

“你今天如果不把我带回来?,也就不会有这么多麻烦了。”

宁肃羽逃避他的视线,说话的声音有些哑,若是细听,还能察觉到有些颤,“其实我死了也一样?。”

反正宁家覆灭,留他在这和?让他去死,又有什么差别。

宁肃羽这样?说着,可他又忍不住想,如果这次逃出来?的人不是他,那许玉潋也会对那个人这么好吗。

会吧。

说不定会比对他更好。

那些人性格比他好,能说许多逗人开心的话,肯定不会像自己这样?,冷着脸,把一切都搞砸。

宁肃羽垂着眼,仿佛在等待什么审判一般站在火光前?。

但比话语先出现的,是那双柔软微凉的手。

许玉潋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前?,毫无预兆地直接捧着他的脸,朝着自己的方?向带了过去。

“是不是哪里不舒服?”

有些诧异的口吻,带着水光淡淡粉粉的唇肉开合,许玉潋和?他的距离在几秒内,缩短到了不过分毫,近到宁肃羽能数清他眼睫颤抖的次数。

漂亮的小脸上表情诧异,嘀嘀咕咕的,还在问:

“是温度又升高了吗?”

没等宁肃羽反应,许玉潋已经贴上了他的额头。

他说话时有种?说不上来?的香气涌出来?,带着些热度,把宁肃羽本就被烧得有些神志不清的头脑晕得更厉害,只能隐隐分辨出,那是从青年身上传来?的。

他当时盯着许玉潋的嘴唇,慢半拍地压下喉结,又转而和?许玉潋对上视线。

靠得太近,宁肃羽不确定许玉潋的眼睫毛有没有扫到他。

鼻尖碰到一起的时候,他感觉背后酥得厉害,完全失去了对四肢的控制,能做的只有半弯着腰,任由面前?的人捧着他的脸,来?回地蹭。

他声音哑得厉害:“……我不知道。”

小蝴蝶的触角是探测温度的好工具。

许玉潋认定宁肃羽是烧坏了脑袋说出这些话,拉着人,在发?现体?温没变的时候还不信邪的又贴了好几下。

“算了。”许玉潋迷茫地皱着眉,想自己可能是困迷糊了,所以才连体?温都有些分辨不清,“你先喝药吧。”

南黎国民风并不开放,从没和?人有过这么近的接触。

刚二十出头的男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