宁肃羽从床上坐起,思绪混乱,在察觉许玉潋要移开手时,反射性地伸手圈住了他的手腕。
宁肃羽压着眉,也没松手,重复他的话:“我发?烧了?”
因为?在自己的卧室里小睡了片刻,青年散着发森*晚*整*理?丝坐在床角,绒袍下只穿了单薄的亵衣。
被捏着手,身子?前?倾,宽大的袖口就滑了下去。
细伶伶的手腕在宁肃羽手里,整个人差点栽进他的怀里。
滚烫的温度从手腕处传递过来?,见?宁肃羽似乎不准备追究刚刚发?生的事,忙点了点头,许玉潋推开他。
“估计烧得不轻,你先起来?,我们去装些冷水来?擦擦脸。”
“药也在灶房那边的抽屉里放着,正好一起。”
伤口发?炎又在冷雨里淋了接近一天时间,能撑到现在才发?作已经算是情况好了,不过相对的,他的症状也有些严重。
至少能很明显的看出宁肃羽现在比之前?温顺了不少。
像条被雨淋透了的大狗,乖乖地接受主人的教训,刚挨了骂,很快就甩着尾巴,又贴了上去。
丝毫没有要提起那一巴掌的意思。
宁肃羽沉默着,顶着那掌印就跟着许玉潋下了床,平静得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有没有发?现自己被打了。
许玉潋每每回头看过去,见?到他那红肿的侧脸,都忍不住庆幸还好客房里没有大铜镜。
客房到灶房需要经过两段室外走廊。
外面天色黑沉,雨势越来?越大,走廊上全是水迹。
冬日?的雨磨人,最叫人讨厌的一点便?是那不停掀起的寒风,凉意似刮骨刀直直往身体?里钻。
许玉潋端着灯烛,刚走没几步,火光在寒风的席卷下,顷刻间消失。
眼瞳不受控制地放大了瞬,他睁着眼,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光点消失,留下漆黑的一片,找不到方?向。
发?烫的手背无意间触碰到许玉潋身侧垂落的指尖,黑暗中,宁肃羽也跟着他停下了脚步。
这样?的环境其实是宁肃羽所熟悉的。
宁家训练他们这些人永远是在往死里训,黑夜对他们来?说反而是比白天更自在的时间。
过低的温度某种?程度上,也让他被高温炙烤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他能看清楚许玉潋在黑暗中的所有表情,也能看清他犹豫不前?的迷茫。
宁肃羽率先走进灶房,把里面的灯烛全部点上,直到光线将?走廊处全部照亮,他看向仍愣在原地的青年,“药在哪?”
……
发?烧需要用冷水敷还是用热水,许玉潋始终弄不明白。
不过他懂得变通,想不清楚大可以一起用。
烧水煮药前?先用冷水敷脸,等水烧好了,再分出些擦脸便?可。
宁肃羽坐在灶台边,裹着纱布的手随意往里面塞了几根柴火,再回头看见?的便?是许玉潋伸手要往刚打回的井水里碰。
这季节,没加热过的水和?冰块没什么差别。
他眼疾手快扣住许玉潋的手腕。
“做什么?”
许玉潋不明所以地掀起眼皮,眸光透亮,朝他解释,“你发?烧了,我准备用冷水给?你擦擦脸,这样?会有助于降温。”
他说话语速向来?不快,嗓音和?人一样?,温温柔柔的。
因为?有些困倦,此刻慢吞吞地拖着尾音,听上去像在跟人卖娇。
宁肃羽只在那些带小孩的妇人那听过这种?语气。
扼住的手腕挣扎了几下,宁肃羽皱着脸回神,就看许玉潋朝着他摇了摇手,“可以放开了吗。”
视线跟他的动作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