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真的?”
“真的。”
“那你说你现在在想什么,我看和我猜的一不一样。”
“……”
他沉默下来,隔了半晌又呼出口白雾,走近两步用额头抵上我的额头、鼻尖错着鼻尖。
“我猜你在想哥哥会不会吃醋,对么?”
我哼唧声,心虚地瞄他一眼,贴着脸颊蹭了蹭。
“容儿,哥哥从没想过要束缚你、禁锢你。我想你能肆意生长,去见识、去经历。哪怕过程中会遇见比哥哥好的人,或者从前的约定慢慢不作数了。我宁愿你离开我,也不想你永远安于一隅。我想你能长大、能独当一面,你明白吗?”
我僵着表情,勉强笑了笑。
“……我已经长大了呀,哥。”
江征雪没应,沉默着抱住我。
次日再见屠安,便是清晨启程时。
他牵着破风,换了陈大夫给的干净衣裳,单看衣着还真像中原人,只是颇具异域气息的五官暴露了一切。
“抱一个?”屠安张开双臂,眼神示意我过去。
我不情愿,站在江征雪旁边哼哼。
“再见就不知是何时了,抱一个都不肯?”
我闻言才勉为其难走近,下一秒就被他抱个满怀。屠安贴着耳边低语:“等我娶你。”接着便张口咬住我耳垂,留了牙印。
我羞得脸红,慌张给人推开。
屠安爽朗一笑,翻身上马:“后会有期!”
瞧着人远去,我才得了空子问江征雪:“你安排他骑马出关?那这车撵是给谁准备的?”
我没等到回答,眼前霎时一黑,没了知觉。
第94章 吾弟亲启
今夜大雪、风也凌冽,刮得军帐直响。被惊醒时望见你睡颜,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。
许是守关太久,躺在榻上竟有些恍惚,好像这般安然该是上辈子,去帐外吹了阵风才稍稍清醒。再回帐想躺下又怕扰你好梦,索性找来纸笔在桌案前写下此信。
提笔踯躅。昨日相见、哽了八年的话在你面前一句也讲不出,原想下笔写出或许会轻松些,可此时此刻、狼毫笔竟也有千斤重。
昨日你说,哥哥从小与你心有灵犀,现在却生分了,看不出我心中所想。我混淆糊弄过去,索性你并未深究。
少时心有灵犀、而今却远了,念及此时总是钝痛,比那晚你看见的每个伤疤都要痛。
你说猜不透哥哥,这也难怪,我也时常看不懂自己。
来此数载,风吹得久了、血流得多了,好像心也跟着麻木起来。初来几年,我还时常幻想凯旋那天就回家娶你,父亲和母亲不同意也要带你走。你喜欢山水、就带你去江南安家,要是喜欢热闹、我俩就开一间酒馆。天大地大、总有容身之所。
可如今再见,唯一奢望只是愿你平安。
你猜不透哥哥,我却能看懂你。容儿还和小时候一样,天真、单纯,以为撒的谎能瞒过哥哥。
我猜你过得不好、猜你遇到了不少难事、猜你还会时常落泪。可我不敢问,怕你回答、也怕你不回答,怕我知道、也怕我不知道。
你离开上京,我原以为是江雰的手笔,可你却全须全尾出现在我面前,便料想江雰或许并不知晓此事。
江雰心思重、城府深,你又告诉我他当官入仕,此番无异于养虎为患。我与阮云棠也有几面之缘,此子乖戾阴郁、较与江雰有过之而无不及。我担心他二人联手,恐怕……
近年鞑靼安分许多,宫中却迟迟没有动作,料想是底下暗流汹涌,上京必将大乱。
牵一发而动全身、漠城也难保太平,我难留你在此,却也不能将你送回龙潭虎穴。思来想去,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