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68章 壹陆陆

拓跋屠安闻言正色几分，散漫坐姿也收敛起来：“即便如此，我也有我的条件。”

“殿下请讲。”

“我要和亲继续。”

此言一出，江雰与阮云棠稍稍变了颜色。

若是保不住李安羽，孟斯易或许会选择玉石俱焚。

谁料拓跋屠安继续道：“栗阳公主不愿远嫁，夷戎也不想强人所难……”

“何况孟斯易率军围城，已是罪臣之躯，与其结亲无异于蒙羞。”

江雰惊疑不定，斟酌道：“那殿下的意思是……”

“皇族倾覆，自然不能与前朝的人联姻。大成改朝换代，你二人手握兵权，想让谁坐上皇位便是一言堂。”拓跋屠安转过头，状若无意地扫过我一眼：“和亲是为了制衡，也不能找不相干的人……”

“在下与面前这位公子颇有些渊源，也知道他是二位的弟弟，不如就让他代行和亲一事。等二位诞下公主，到了适婚的年龄再将人赎回去。”

“荒唐！”

阮云棠积怨已久，听此一言忍不住拍案而起，咬牙怒视：“哪有男子与男子成婚的道理？！就算有……你若是存心为难，本王也不必对你客气！”

拓跋屠安泰然道：“你想坐皇位，又不想见血，痴人说梦。”

江雰同样脸色不虞，却没和阮云棠一样暴怒，转而侧眸看向我：

“殿下有所不知，晋安王与江小公子仅是表亲，而下官与他……更非血亲。”

拓跋屠安笑道：“我看你家大人的表现，只怕比血亲还亲。”随后又敛去笑意，沉声道：“想让夷戎退兵，就得按我说的做，否则免谈。”

“殿下何必装傻？”

我许久未说话，开口后三人俱是一愣，齐齐将目光转了过来。

我低叹一声，起身在屠安面前站定：“您与我是兄弟，如何行夫妻之事？”

拓跋屠安面色僵硬一瞬，显然没料到我会将话挑明，但很快恢复，固执道：

“江公子说什么，我听不懂。”

阮云棠与江雰也一头雾水，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转变。

“我娘亲并非中原人，在大成生下我之前已经在夷戎育有一子。”

“父亲数十年前在北方一次战役中深陷敌阵，因为雪崩才捡回一条命，后来被娘亲所在的部族搭救。”

“因缘际会，娘亲与父亲结识。大可汗强娶我娘生子，父亲丧妻，二人惺惺相惜。”

“……后来的事你知道的，阿苏哥哥。”

拓跋屠安喉结滚了滚，强撑着表情，犟道：“……空口无凭。”

我知道他要嘴硬，抬手示意下人。

片刻后廊外走来一人，步伐匆匆、风尘仆仆，冬枝安静在她身后跟着。

我远远瞧见便忍不住酸了眼眶，快步去迎，等人露面后哽咽唤道：

“娘……”

娘亲也忍不住掩泣，由着我扑进她怀里，用手帕擦去眼角泪痕，讲不出话来。

拓跋屠安瞪着眼，嘴唇拌了拌没吱声，只是紧盯着我娘，双眸颤动。

第169章 壹陆柒

“长高了，模样也变了，再久些娘亲都要认不出你。不过啊，还是一样爱哭！”

我破涕为笑，用袖口拭去泪水。

娘亲摇头，拍了拍我脊背侧身面朝拓跋屠安。

拓跋屠安还僵硬着，只盯着我娘，喉咙里像卡了石块，一声不吭。

“……阿苏，都长这么大了啊。”

拓跋屠安眼眶红了些，将脑袋撇到一边，哽咽道：

“我娘早死了！被大火烧得连骨灰都找不见！”

娘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