阮云棠招安天恩军后第一时间封锁消息。孟斯易又疲于应对两方势力,率军围城,自遮双眼。
“头上的人一死,剩下那帮匪徒会服管教?”
“长河一带爆发时疫,不服就只有死路一条。”
“姜大人占尽天时地利,肥肉都送到嘴边了。”
“天佑大成。”
孟斯易闻言讥笑,没接这话:“你手上有多少?”
“十万。”
“……加上京城守军也才二十五万,夷戎可是四十万精兵出征。”
“有夷戎皇子为质,便以周旋为主。北方还没有消息么?”
孟斯易摇头:“你还想指望北方守军?”
“若是能凯旋,也未尝不可。”
“呵……”孟斯易直直投来视线,紧盯着面前的江雰:“我并非文官,不擅权谋算计,可看人极准。”
“姜大人,你当真在乎大成存亡吗?那夜我率军包围皇城,就注定了无论谁主沉浮,都只有一条死路。我虽一介武夫,这点还是能看清的。”
“阿姊待我亲厚,哪怕入宫也总嘘寒问暖,多有照拂。安羽虽然顽劣,却也敬重我这个舅舅。而今姐姐被逼自缢,安羽流落在外,即便回宫也要被迫远嫁,从前的时候再不会有了……”
“我心知你在算计于我,却猜不透背后那些弯弯绕绕。我本就难逃一死,惟愿安羽能平安。”
“姜大人,人心都是肉长的,我孟斯易只求你这一件事。”
第167章 壹陆伍
几番波折下来,终于将拓跋屠安暗送出宫。
穿着囚服,人被五花大绑,脑袋套上麻袋,一口骂骂咧咧的夷戎话暴露身份。
鲜少听拓跋屠安在我面前讲浑话,但在夷戎生活两年,也大致明白意思。
“干你娘的,老子剁了你们!”
阮云棠皱眉,见我笑了便知道我听懂这话,开口问道:“他说什么?”
“脏话。”
我吐出两个字,前一秒还在激情输出的人立马噤声了。
拓跋屠安被侍卫控制住,看动作正偏过脑袋,想再从空气中捕捉只言片语。
我索性从侍卫手中将他接过,扶着人靠上我,附到耳边低语:
“是我。”
拓跋屠安闻言一僵,不再反抗了,等把头套摘下我才看清他神情。
琥珀色的双眸依旧明亮,只是做了这些时日的阶下囚,人有些灰头土脸。
但惯常豪爽的神色外还有些说不清的情绪,我与他对视片刻,才从中琢磨出怨怼。
“殿下,久仰。”江雰行礼道:“让您受苦了,在下先差人带您下去沐浴更衣,要事稍后再议。”
拓跋屠安并未开口,只是盯着我,旋即又移开视线,被松绑后挺直脊背,环视一圈后也未多言,由着仆役带了下去。
“看他这样子,你真有把握让他退兵?”阮云棠疑道,显然是不信。
与孟斯易定下的盟约,也建立在夷戎退兵的基础上,不然便要作废。
江雰摇头:“若是不行,就只能挟他为质。”
沐浴过后拓跋屠安换上中原常服,异域长相配上他族服饰反而有种张力。
我盯着他瞧,见人看过来便扯出个笑,谁料拓跋屠安移开视线,装作没看见。
三人跪坐,只有他支起右腿席地而坐,一副主人家气派。
江雰看得额角抽搐,面上还是带笑:“殿下豪迈,在下也开门见山。”
“……恳请夷戎退兵。”
此言一出,拓跋屠安才将正眼看过来。
阮云棠倨傲,早看不惯他这副样子,何况知道我与拓跋屠安有过什么关系,索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