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醉了又何妨？姜大人与小公子不愿共饮，倒是浪费了此等佳酿。”

叶双摇头，站姿松散。

“栗阳公主呢？有她在，还能和孟斯易周旋一二。”

“杀了。”

江雰拧眉，缓声道：“事态紧急，不要玩笑。”

“……姜大人，我说你啊。”叶双脸色酡红，语速渐渐迟缓：“当初离开上京，和我讲此生无望的是你，现在说事态紧急，要来救火的也是你。”

“怎么……要骗我呢？”

叶双半醉半醒，一番话像是控诉，只盯着江雰，在等一个答复。

我不知道俩人间的瓜葛，只能沉默着。

半晌过后，江雰才缓缓开口：

“叶双，我同你讲的人，就在你眼前。”

此言一出，叶双稍稍怔住，旋即回眸看向我。

即便有脂粉掩饰，我还是从他的眼角眉尾看出颓败。彼时风光无两的叶老板，千金难求一场戏，而今却枯耗在荒城里。

他挤出个苦笑。

我只听懂后半句，却不知江雰前半句话的谜底。

“……栗阳公主在花街尾巷，姜大人去寻吧。”

叶双摆摆手，甩过长袖、唱着哀词，径直往台后去了。

上京锁城，临近州城也萧条，没有马车就只能步行去花街。

我和江雰并行，扭头又再度撞上他视线。

“容儿有话想说？”

我的确有话想说，却被江雰这一声喊得恍惚。

前路长长，好像又回到小时候。

记忆里江雰在暮色中牵我的手，走过府中石板小道，安静送我回院。

现在却看不清他。

“哥。”

我小声唤，慢慢伸手去牵：

“等事情结束了，我们好好聊聊，好不好？”

我牵的手握紧了，它的主人很紧张，却带着久违的欣喜。

江雰颔首，轻声道：

“好。”

州城少了人气，花街柳巷自然也难以经营。

江雰与我转至拐角，在名为问花的楼门前停下。

按叶双所说，栗阳公主被他藏匿在此。

老鸨在台前耷拉着眼，差使姑娘们干些苦力活。

许久没有生意，见我和江雰进门，老鸨只瞥过一眼，便立马堆满了笑，谄媚道：

“两位爷，这时候还早，姑娘们没收拾呢！先进来坐坐？奴差人给您送几坛好酒。”

江雰笑笑，抬手在柜台上撒下几两碎银：“客气，我们是来寻人的。”

老鸨笑得看不见眼，袖口一拢，将碎银尽数揣好：

“大人来寻哪位姑娘？要给她赎身接回去？”

“并非。”江雰摇头：“我来寻不是这儿的姑娘。”

老鸨闻言敛去笑，忙不迭嗳了声，佝偻着身从柜台后出来：“二位大人随奴来。”

第165章 壹陆叁

她领着我和江雰上楼，一排房间只有一间屋子的房门紧闭。

“羽姑娘，起了吗？”老鸨抬手敲了敲：“有人找您呢。”

房间那头没什么动静，等过一阵后老鸨又再次敲门。

这才听见一声吼：“敲什么！不见！”

老鸨脸色不好看，扭头小心翼翼瞟了眼江雰，拿不定主意。

“您先忙去吧。”

“哎！”

等人走后，江雰又伸手叩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