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又……

段云舟在我身侧斟酌道：“当真不用易容？现在也还来得及。”

“不用。”我摇头，轻声道：“进去吧。”

“好。”

段云舟推门，果然不出他所料，徐顺并非一人前来。

与他同行的人和徐顺邻座、身着白衣，乌发由发冠束起，气质温润，此时托起茶盏端坐着，注意力只停在盖顶上。

徐顺见着段云舟，起身客气寒暄：“段老板，久仰。”而后瞧见身旁的我，问道：“不知这位是？”

我笑笑，颔首行礼：

“在下姓姜，单名一个容字，徐大人唤我姜容就好。”

徐顺还没答话，只听见哐啷一声。

瓷器落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。

他扭头去看，江雰已经起身，双眼着魔似地盯着前头。

盯着这个叫姜容的年轻人。

第144章 壹肆贰

“姜大人？”

徐顺脸色变了变，试探问道。

我朝他望去，不避讳视线，和江雰对视着，颔首道：“见过姜大人。与您同姓，也不用如此吃惊吧？”

江雰怔了怔，旋即恢复，语气有些歉意：“失态，让各位见笑了。”

段云舟看在眼里，也知道个中缘由。徐顺却不知情，拿不准江雰的意思，僵持着怕说错话。

“既然同姓、即是有缘，大家不如坐下聊聊。”

徐顺顺着台阶下，陪笑道：“是，都坐吧。”

段云舟差人将碎瓷收拾下去，给江雰重新上了茶。

“还没请教徐大人有何事找我？”

徐顺瞥一眼江雰，斟酌道：“段老板客气了，您救灾有功，这是有目共睹的事，等灾情控制下来，我一定上表朝廷，为你求赏。”

“有能力救人，自然要出一份力。徐大人的好意段某心领了。”

“不过……段老板也知道，长河一带的灾情始于沛州，丰州的情况与之相比甚至称得上轻微。沛州百姓水深火热，如同人间炼狱，尤其城外还有匪党虎视眈眈，只是碍于时疫久久没有动作。倘若”徐顺拧眉，用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描画：“天恩军先控制住时疫影响，那第一步就是攻进沛州城，数千叛军，城内老弱病残根本无法抵挡。沛州一破，便成了包围之势，各地叛军汇成洪流、势如破竹，首先遭殃的便是云州、嵊州、丰州。”

“所以……”徐顺凝着一口气，说道：“还望段老板能慷慨相助，帮姜大人控制城内疫情。”

段云舟听完，眉头些微皱起，沉声道：“沛州还能经营的药铺有多少？”

江雰摇头，沉默良久后再次把视线放到我身上。

我望着江雰的眼，里头只读出些悲悯的情绪。

“药材呢？能用的药材有多少？”

“不过三箱。”

“这……我家大夫确实配出了药方，但无药可用，方子也只是白纸一张。”段云舟为难道：“何况为了救治城内百姓，幸苦搜集的药材已经所剩无几。”

“那就先请段老板将药方告知于我，药材一事我再想想办法。”

江雰颔首，尊敬道。

“姜大人如何想办法？”

我开口道。

徐顺与江雰俱是一怔，没料到我会在此时开口。

“去别处借？先不说能不能借到，光是从丰州回沛州就要三日，时疫肆虐，百姓能撑多久？”

徐顺脸色不虞，但碍于江雰并未开口训斥，只能反驳：“那不知道小兄弟你有何高见？”

“并非高见，只是在下愿随大人一同前往沛州，我知晓沿路有哪些地方能采到可用的药材，城内所用的便是我采来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