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沈先生。”

“治标不治本。”医生叹了口气,疲惫摘下眼镜,对面前高半个头的男人说,“之前来的时候听文青说了你们之间的一些事,本来我只是个医生你们之间的事也管不了太多,但既然你请我来,我就要为我的患者负责。”

“我还是想说,身体上的病能用药治疗,可心病难医,凡是只能慢慢来,急不得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不不不,您听我说。”沈一白打断他的话,整理了下思绪,又说,“我也想慢慢来,可是现在的问题是他曾经在我面前尝试去自杀,如果不是被我拦下来了,后果可想而知。医生,我现在只是想要个确切的治疗方案,一个您能保证他不会再做出伤害自己事的承诺。”

医生陷入了短暂沉默。

沈一白焦急地在门外踱步,却又怕吵到温漾故意把脚步放得极轻,二人各执己见,沈一白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在难为他,可现在他无计可施,一想到昨晚温漾失控的模样就心慌不已,如今他还能有时间陪着他,可等到公司事一忙自己离开,保姆又不能做到事事俱全,温漾会出什么事谁又能得知。

所以他现在只想要个确切的承诺。

“我知道,我是在为难您。”男人说,“可是我实在没办法了,他这样下去,总有一天会出事的。”

凡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沈一白在乎的只有温漾的平安。

“这……”

医生显然更难办,杵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,他了解沈一白的脾性,今天如果不能说出个好歹出来今天就是跑不了了,可他是医生又不是许愿树,哪里能事事都做得到。

二人僵持不下,沈一白觉得多说下去也无益,心一横直接让人把医生带下去让他好好想想,今天想不到就别出去了。

医生一惊,转头就想拨叶文青的电话,沈一白却先他一步从他手中抢过手机,关机揣进口袋,口口声声说着抱歉可言语间却并无半分歉意。

“不好意思,今晚您就先歇在这里,至于叶叔那边,他如今正在陪我爷爷赴宴,没事还是不要打搅得好。”

“你!”医生震怒,气得脱口而出他的大名,“沈一白,你敢关我?”

“我有什么不敢的。”

沈一白语气淡薄,挥手让人把他带下去,那医生死死盯着他,男人目光却落在一处,淡淡道,“您慢慢想,想到了,我再放您回去。”

医生大抵没想到他如此执拗,沈一白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渐渐消失在视线中,人一走顿时松了口气,双臂垂下,靠在墙上缓了好一阵儿。

医生的每一句都在往漏风的心底钻。

他说温漾怕光,很有可能是神经衰弱,可是这些天来一切都好好的,怎么可能是……

“砰!”

卧室里传来声响,沈一白猛地直起身,脑子还没反应过来,手先一步打开房门。

“怎么了?”

他看到温漾已经做坐了起来。少年前几天刚剪短的头发翘了起来,不长不短刚好盖住了眉毛,睡眼惺忪,见到他来,慢悠悠打了个哈欠,然后将被子踹到一边,张开双臂嚷嚷着沈一白,我饿了。

沈一白先是一愣,而后心都被萌化了。

三两步走到床前,拖着他的屁股轻轻松松将人抱了起来,温漾像只考拉一样缠住他的身体,趴在肩头迷迷糊糊地喊饿。

“几点了啊……”

沈一白摸着他单薄的脊背终究还是没能忍住,在毛茸茸的睡衣外面又加了间自己的外套,弄完才有时间回复他的问题,“快中午了,阿姨已经准备好饭了。”

“啊……中午了啊?”温漾睁开眼睛,动了动酸软的腿,慢吞吞说,“我的腿好酸啊……”

估计是昨晚窝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