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蝶在与我产生肢体接触后，他眼里的眼泪似乎终于憋不住了，像今天下午下的雨，滴滴答答地落下来。

他明明知道我最不忍心看他这副模样，太脆弱、太易碎了。满腔的怒火好像被淋了一盆水，我只能撇着眉看着他的脸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。

他低头、却挺直了脊梁。

时间仿佛静止了。

过了很久、我看着他，能看到因为低头时而露出的发旋。

“你上去吧，这里我会收拾的。”

只是大部分的收藏应该都会被扔掉了。

因为它们面目全非。

他被管家送了上去，我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，才蹲下来触摸着那些碎片。

里面装着的蝴蝶翅膀大多都已经掉出来了。

本来它们都孤独的永生，在漫长的时间河流里被囚禁在相框之中，也许会有我之后的下一任主人来爱惜他们。现在却全都变成泡沫。

再也不美丽了。

002 抓狂 （强上）

没有了昔日的独特、这些东西在我眼里就已经变成了大众化的垃圾，我找到了杂物间的扫帚，把他们全都扫到了一起，叫管家处理走。

处理完了它们，我才上楼去看小蝶。

他的房门没有锁，我轻轻一碰就打开了、从外面望去，能看到他整个身体蜷缩着靠在床边，像鼓起的蚕蛹。

小蝶并没有看我、也不敢抬起头，只有在我慢慢走过去一点时，他才细微的动了动身子。

我道：“小蝶、看我。”

“……不要。”

“为什么不？我并没有责怪你。”我说的是他把我整个收藏柜弄倒的事情：“不管怎么样，你永远都是我最爱的……”

我顿了顿，继续道：“最爱的孩子。”

他猛地抬起头，眸子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、似乎还带了点探究：“我只是你的孩子吗？”

我笑着问他：“那你希望你成为我的什么？”

“………”

小蝶没有回答了、又把他的头低下去。

我亲吻他的额间。

“我没有怪你、也不会怪你，”我的语气里带了一点哄骗、甚至有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：“我只是想知道你为什么这样做。”

在短暂的沉默之后，我听到小蝶说、因为我太过痴迷于蝴蝶。我难得的愣神了一下，脑子里已经想不到回答他的方式了。

我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，原来小蝶早已把我看穿，捏着心脏问我为什么要爱上昙花一现的昆虫。

我没有再拥抱住他、而是任由他倒在床头、触碰到柔软的被褥，自己站起身来，抖落因半跪在地上而沾染的灰尘。

“晚安，小蝶，你该睡了。”

“你就这么走了？”

“我们的话题很无聊。”

我如实告诉我的孩子。

“………”他有些不满：“你为什么不问我、在学校里发生了些什么？”

我的鼻腔依然可以闻到小蝶身上的香气，有点像玫瑰、又有点像海盐，总能让我迷迷糊糊的产生蝴蝶在我面前飞的幻觉。

但此刻我没有看他，也没有回答他，只是回到了主卧睡觉。

我更希望他做的只是维持漂亮的壳子，像那些被他毁掉的展示框里的蝴蝶，什么都不在乎、什么都不需要、什么也不过问的美丽、生动就好了。

从那天起、我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见过小蝶。

人们并不喜欢靠酒精麻痹的生活，但当压力重担全都一股脑的涌上来的时候，不得不需要一些物理效果。

我记得那是我没见到过小蝶的第十三天。

他总是白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