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人知道一件已经发生的事情后、会知道之前的线索都有迹可循我找到了他藏在柜子里的药盒。

记忆与年幼的他重合。

我无法想象我的挚爱、我生命中的蝴蝶他会有维持了许久的，药物过量的习惯。

“……操。”

他似乎有些不愿意面对我，好几天没有回家。

我甚至有他死在外面的错觉。

失去他之后的生活过得太快了，就好像是钢琴上过度的琴键，弹指一瞬就被我浪费了。或许只有我自己的内心深处知道，我是否是为他而活的。

第四天、小蝶悄悄地打开了公寓的门。

他摸着我眼下的黑青，问我这几天是不是没有睡觉。

我回答他，你都这样了、我也根本没心思睡觉。

“你又没病。”他嘟囔了一声。

“噢，有病的是你。”

他的身体每况愈下、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、在查出疾病之前我只觉得他是感冒、或者一点点类似于发烧的小病，但现在他连打个喷嚏我都要担心。

我记得那天的天很蓝、一望无际，风却没有那么的干燥，抬头就能看见的阳光。这似乎一切都很好，他却突然流了鼻血，倒在了身后的草地上。

他好像站不起来了。

………

小蝶躺在病床上，他的脸还是好看的、面色却像枯萎的玫瑰，只有真的看到生命尽头了，他才会把一切都全盘托出。

他断断续续的说话、呼吸声很大，告诉我他经常感觉到自己的肚子绞痛、却依旧控制不住的嗑药，把那写东西全吞下去。

我问过他为什么。

他说只有在身体飘飘忽忽的时候，才会感觉自己是一只真的蝴蝶、可以飞到我的身边，落在我的肩头。

小蝶自嘲地说了一句，我们都是病态的。

我没有离开病房，而是陪他看着窗外的满月。

“月亮好漂亮。”

“是很漂亮、但比你差点。”他看着我。

我真是恨死了他死到临头还要对我耍流氓，想笑着骂他两句、却什么也说不出口。只是觉得我的心仿佛随着他的呼吸牵动，下一秒就要停止。

“你别乱说话了、早点睡觉吧。”

“我讨厌你总是把我当小孩。”

“我没有把你当小孩。”

他道：“可能我睡着了就醒不过来了，你还想让我睡觉吗？”

“……”我张了张嘴：“这是一个悖论。”

……

小蝶的手握住我的手指，比作一个圆，套在了我的无名指上：“像不像婚戒。”

“不像。”

“…好吧，”他估计是想骂我的扫兴：“我困了。”

“睡吧。”

在他临睡前，小蝶又突然开口：“希望你永远都会觉得我是你的宝物，这样我也没有遗憾了。”

纸醉金迷的纽约，没人会在乎病房里一躺一坐的二人。

我回答他：“你永远都是我的宝物。”

“你也是我的宝物。”

他就像那只蓝凤蝶，轻飘飘地出现在我的生活、又轻飘飘地飞走。

我相信我对他是有爱的，但这种情感太复杂了、面对现在的状况，我只希望他明天可以一样的醒来。

“对不起。”

我听到他很轻、很轻地说了这么一句话。

那一刻，我的生命里好像再也没有蝴蝶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