段临舟脸颊一下子就红了。

穆裴轩只在段临舟身上射了一回,段临舟就筋骨酥软,迷迷糊糊的,有些昏昏欲睡。穆裴轩吻了吻他汗湿的额头,道:“睡吧。”

段临舟含糊地应了声,挨着穆裴轩,穆裴轩握着他纤瘦的手腕凑唇边亲了亲,又咬了口,才起身去吩咐守夜的流光和分墨打热水。

再磨蹭下去,穆裴轩甜蜜又惆怅地想,他当真就要不做人了。

番外三

1

萧元鹤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萧元悯了。

在那个叫云琢的九莲教妖人说,他二哥的死和萧元瑞有关时,萧元鹤一连数日都梦见了萧元悯。梦中的萧元悯不再是他画中生硬的模样,笑盈盈的,鲜活得不像话。

这些年萧元鹤怕自己将萧元悯忘了,为他画了满暗室的画,可任他如何精笔细描,画中的萧元悯总失了那么几分灵动。

细细说起来,萧元鹤的丹青还是萧元悯教的。信王妃虽不苛待庶子,却不喜欢嫡子和庶子亲近,无他,人有贵贱。他们虽同出信王府,拥有同样的血脉,他二哥是嫡出,自就高他一等。

萧元悯却不在意这些,说,都是自家兄弟。

有时萧元鹤不明白,他父亲信王刚愎自用,信王妃倨傲矜高,就是世子萧元启都目中无人,偏偏萧元悯性情温厚,宽以待人,全不似萧家人。萧元鹤自认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,他三哥萧元瑞心胸狭窄,城府深沉,独独萧元悯占尽了萧家的光风霁月。

或许是因着如此,信王和信王妃也对萧元悯很是偏爱。萧元悯文武皆通,惊才绝艳,饶是府中最为严苛的松先生都对他多有赞誉,若是萧元悯没有折在海上,只怕今日信王府的世子之位就是萧元悯的了。

可萧元鹤知道,萧元悯无意世子之位。

萧元鹤那时并不明白,萧元悯为什么不想当世子,若非孟家势盛,他又是天生的残缺,说不得他娘也要逼他去争一争世子之位的。萧元鹤阴暗地想,也许是因为萧元悯什么都有,这些东西于他而言是唾手可得,轻易能得到的东西,也就不稀罕了。要是他和自己、萧元瑞一般,没有一个强势的母族,又是庶出,他不信他能这般风轻云淡。

那一刻,萧元鹤不得不承认,他一直嫉妒萧元悯,即便萧元悯待他很好。

2

同是庶出,萧元悯对萧元鹤却比萧元瑞更好,兴许是萧元鹤总是安安静静的,不争不抢,让人不自觉就多了几分怜惜。

萧元鹤知道,他不是不想去争抢,只是那些东西,他不在乎。

一个连自己究竟是天乾还是坤泽都弄不明白,一个畸形的怪物,去争那些东西做什么呢?

也因此,他母亲楚侧妃总是怒他不争气。她为他造足了势,为他改命,偏偏萧元鹤不思进取,阴沉寡言,半点都不讨喜。

萧元鹤的母亲出身梁都,后来家中为官的死在了朝廷倾轧里,宗族耆老壁虎断尾求生,才囫囵保了家族周全,一家退回玉安老家。楚侧妃生得貌美,后来得了信王青眼,就入了王府。

楚侧妃早些年是想过和信王妃别苗头的,直到萧元鹤出生。

大梁的孩童大都会在出生时以命仪断乾坤,天乾命仪便会右摆,坤泽左摆,若是中庸,命仪便没有一丝反应。孩童渐渐成长,身上就会泛出信香,小坤泽满百日之时,身上还会生出情痣。

说是痣,其实形态各异,也不拘长在身上的哪一处。

萧元鹤出生时,恰逢信王出海,楚侧妃着了婆子拿命仪测他是天乾还是坤泽。命仪好半晌都没有动静,楚侧妃直直地盯着命仪,眼里掠过一丝失望中庸,比之坤泽还不如。

突然,命仪摆动了,她微微睁大眼睛,呼吸急促地盯着摆动的命仪,只见命仪左摇右