隐听到了二殿下三字,抬头果然见到殷翟明身后跟着一名手捧檀木盒的下人,正跪在首座的皇帝面前,行了一礼。
有人小声说,“这寿宴都快结束了,二殿下的诞辰礼居然才拿来,未免有些不合规矩。”
“欸,话不可说得太满,二殿下许是有别的用意。”
皇帝将酒盏放于案桌,“二皇子,你这是?”
皇后坐在皇帝的身旁,脸上挂着欣慰的慈笑,“陛下,皇儿可是筹备了许久,为这份诞辰礼花费了不少心思。”
殷翟明行过礼后起身让两人将偌大的画卷缓缓展开,共有十寸左右之长,且不说画卷的材料极为稀缺,几乎是重金难求,上面精细的绣纹路每一针每一线都恰到好处、秀丽堂皇,一目看去有大好山河,有富丽宫殿,还有童子和耄耋,交汇与一画上,形容生动如栩,不需片刻只叫人感叹唏嘘。
殷翟明:“陛下,此为千秋贺岁图,是儿臣一年前便着手准备,直至近日才宣告完成,在寿宴的末尾赠送,是为祝意即便陛下的寿宴结束,仍能千秋万岁,福禄众生。”
一名老臣摸着胡子赞叹,“这画用一句鬼斧神工来形容甚不为过……”
“皇儿有心了,”皇帝起身走至画卷前细细观看,眉目间显然带着满意,点头,“好,甚好,你这份孝心朕收下了,来人啊,赏二皇子绸布千匹,悍马百匹,黄金千两。”
殷翟明跪下,“谢皇上。”
梁有今听见他右边二人哎呦啧啧了两声,“这画用的是心血,买的是人心啊。”
梁有今不甚关心这个,皇宫的事有许多无法用浅显的表面去猜测,说句大不敬的话,皇宫就是一趟浑水,踩进去能摸到荣华富贵,可水涨船高,会有淹死人的那一日。
他忽然感到一股低气压,转头一看,发现姜越明正盯着殷翟明,面色微沉,眼中含着一丝不明显的杀意。
第62章 六十二章(捉虫) 思想纯正地像笔直的树干。
他们之间何时有过恩怨了?梁有今困惑, 姜越明又不曾在皇宫呆过,只偶然进宫几回,且无论殷翟明背地里如何, 面上待人都是谦和温润的, 更不可能去得罪姜家人。
他试探性的问句怎么了, 姜越明听到他的声音,立刻收起眼里的情绪,神情温和而暗藏危险, 抬手抚了下梁有今的后颈,“没什么, 只是有些威胁, 需要尽早除去。”
他不会眼睁睁看着梁有今再一次因为钱庄和李以南受重伤,甚至到很多年后伤口痊愈, 肩上还是留下了疼痛的隐疾,不时在阴雨天发作, 躺在床榻上连翻身都困难。
梁有今撑头沉默,他知晓姜越明身上藏了秘密, 不过若是他不想说,他也不会追问。
寿宴结束后,梁有今掀帘坐上了梁家的马车, 尚未起步,远远地看到沈妩水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走到姜越明面前,似乎说了什么,姜越明颔首,随即两人一道向一个方向离开。
梁成勋喝了不少酒, 醉熏得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, “沈亲王从前便对姜家甚是青睐, 还几度想让他女儿与姜家结亲,这事莫不是已经成了?”
“没有。”梁有今不知为何下意识地矢口否认,等到反应过来时一愣,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回答这个问题。
梁成勋像是想起了什么,神色恍然道:“仲乐与姜四公子交好,不过无碍,即便是要结亲,也不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。”
他言道的感情自然是朋友之间最纯粹的友谊,梁有今是心知肚明的。
他满怀着心事回到梁府,推拒了厨房准备的膳点,回房沐了浴便躺下睡了。
不知是这夏夜闷热,还是他睡前思虑太多的缘故,他又做了一个荒唐的梦,梦里的倾盆大雨浇得他难以睁开眼睛,视线里只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