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一转严峻,因为上游新的河道口被打开,由东面的孪生河一并引流而下,两条河流交错搅和着大量的泥沙,疾冲而下。
周遭风呼啸的声音以及人的哭喊声都被巨大的水流声所掩盖,那声响似击打在人心上,沉重感裹挟着恐惧蔓延到五脏六腑。
妇女跌坐在地上,无助地呜呜哭泣着,“我的孩子……我的孩子啊……”
王溪知看着这一幕,倒抽了口气,迎面吹来的风很大,他感觉有些呼吸困难,不管不顾地朝河道里喊道:“恕之,快上来!”
姜越明本来已经抓住人了,可那只手偏偏是上回被刀刃伤了的那只,水流的冲击一下令他手上失了力,感受着那孩子又从指缝间被冲走,他也被猛地水浪一卷,后脑狠狠磕在了底边上突起的棱角,眼前一黑。
剧痛瞬间席卷而来,冰冷与黑暗却令脑海里的一幕幕越发清晰,他恍然间似乎看到梁有今就站在了自己面前,朝自己伸出手。
他的眉眼如昨,笑起来带着少年般的恣意,是在很多个梦境中,他拼了命地伸手,却分毫触及不到的。
姜越明其实仍有力气,虽救不了那孩子,但至少能保住自己的性命,可他只是放弃般地闭上了眼睛,任由沉重的身体沉入水底。
“……”
*
作者有话要说:
淮左名都,竹西佳处。《扬州慢·淮左名都》宋·姜夔
第47章 四十七章 他把人给骂哭了。
…
京城里少见杉树, 只时和坊旁栽种了一颗,树冠呈塔型,暗深灰的颜色, 就孤伶一颗孑然立在坊边, 叫经过的曾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。
忽然想起记忆力似乎有人同他说过, 杉树花开,意味着希望与新生。
曾契沿路回家顺道买了罐桂花蜜,只是前脚刚到家, 放下东西还没坐下歇息会儿,门口就传来了一名妇人的叫唤声。
他郁闷地走至门前, 见到一名妇女拎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少年正站着等候, 心里立马咯噔了一下,心头浮上不好的预感。
“你姓曾?”妇女面色不太友善。
曾契不动声色地应了声是。
妇女一听, 立马气势汹汹地把袖子一撸,“好哇, 便就是你吧,你来, 你看看我孩子,看他这副被打得人不人,鬼不鬼的模样!”
曾契打量了少年半晌, 许是因为面目肿的太厉害,愣是没认出他是自己的哪位学生,于是只能对妇女说,“这到底是发生了何事?”
“还说何事?你身为淮德书院的武学先生,教出了一名尽知道打人的学生, 我孩儿这般听话乖巧, 无缘无故就被那小魔头给揍成了这般模样, 教书育人,不能人和畜生都不分啊!”
曾契觉得她说话越来越难听,忍不住蹙了眉,“何人打了他,能否与我详尽说说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