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用不用我陪你进宫?”
姜越明摇头,“不必,你留在家中,我很快就回来。”
梁有今就道了声好。
这么一等等到了天将暮时,姜越明没回来,反而收到大将军带着一批武林军抵达京城的消息,此次也算是大胜归来,南边一带的悍匪被剿灭一空,蠹居棊处的隐患被彻底清除,皇帝本想举办一场庆功宴会,但被将军婉拒了。
京城能给动物看病的大夫很少,梁有今得知消息时正在闹花街一家跛脚大夫处给扒皮看病,小厮喘着急气小跑进来,“公子,你要不要回姜家看看……”
“……”
梁有今一赶回姜家,姜枝就告知他姜越明此时正在祠堂罚跪,将军也在那处,整个祠堂的氛围沉沉,孩子们都被吓得躲去了后院。
两名守在祠堂门两侧的士兵冷沉的剑鞘一横,挡住欲要进去的梁有今,“将军有令,闲杂人不得入内。”
“滚开!”梁有今手肘猛地怼开剑鞘,刚往里踏了两步,身后传来剑刃出鞘的一声“把人拿下。”
“放他进来。”祠堂里传来一道肃沉的声音,士兵应声立即放下手中的剑,重新站了回去。
姜振旭背手立于祠堂中,他虽已破不惑之年,但仍然健壮挺拔,面容冷峻,他与姜越明最相似的便是一双眼睛,似寒星又似一潭深水,气势一沉,直直地要压得人喘不过气来。
姜越明正跪在供着灵牌的香案前,见到梁有今进来,眸子疏忽一沉,似乎是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回来了。
姜振旭负手冷哼,“梁家小子,这里是姜家供祖祠堂,岂容你撒野?”
梁有今只道:“我只想问将军,非罚他不可?”
“他执意要弃武从医,旁人无法左右,可既做了有违祖训之事,自然要按规矩领罚,即便是圣上开口也无用。”
“那要如何罚?”
“领鞭责二百,仗棍七十,跪于祠堂两日思过。”
姜弭蹙眉,“爹,家法中并没有罚跪一项。”
姜振旭毫不留情:“哼!那是因为他辜负了圣上对他的期望与信任,如此已经算轻的了,领完罚不许给他用药,直到他跪完为止。”
“将军!”梁有今喝了一声,垂在身侧的手掌攥紧,而后毫不犹豫地一撩前裾在姜越明旁边跪下,揖手道:“此事我占一半,理当替他受一半罚。”
姜越明冷下眼,“梁仲乐,出去。”
梁有今头也不转,像是没听见般,依旧直直地看着姜振旭。
姜振旭目不转睛地盯了他半晌,身上气势沉沉迫人,换做常人早已双腿发软,可梁有今仍旧丝毫不畏惧地直视着,他不为所动,“家法并没有用来惩处外人的道理,速速离开,否则我不介意令人将你赶出去。”
梁有今还不放弃,“可是将军,我与恕之早已确定关系,左右也算是半个姜家人了。”
话音刚落,他手腕忽得一紧,姜越明一只手用力牵住他,眉心紧蹙,“不行。”
他自己无论如何都可以忍受,但梁有今不行,落在他身上一鞭,远比落在自己身上百鞭要疼得多。
梁有今固执地抽出自己的手。
姜振旭看一眼姜枝,沉声,“老二,将他带出去。”
姜振旭的话,在整个姜府上下向来都是铁令,无人敢不从,姜枝就与梁有今道:“仲乐,你先与我出去吧,我有些话想同你说。”
梁有今自然不放心走,他一不做二不休地用双臂圈住姜越明的颈脖,抱着一副势不松手的模样,“不走,要罚一起罚。”
姜振旭耐心尽失,正欲喊侍卫将人扒下来拖出去,姜越明已经先一步动作,一手圈住梁有今的腰,再往他膝弯处一抄,站起身将人打横抱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