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后吓得脸都白了,语无伦次地道:“圣上!柔儿她没有这个意思,冯家对圣上忠心耿耿,绝无僭越之意啊!”

众妃更是面面相觑,心道闹大了。

本以为冯昭容只是煽风点火,谁知道她这么愚蠢,竟然自寻死路。

不过也好,谁让冯昭容霸道了这么多年,后宫哪个妃子没吃过她的委屈。

当真是天理轮回,报应不爽。

萧祚看都没看皇后一眼,淡淡道:“还不把冯采女拉下去?”

宫人领命上去,半拖半拽地要把冯昭容拉走。

她还不肯走,拼命挣扎,脸涨得通红,哭喊道:“圣上!我错了,圣上!求你饶了妾身吧,妾身再也不敢了!圣上!”

到底是宫人们力气大,硬生生把她拖走了。

皇后呆呆地看着这一幕,骤然瘫倒在地,半晌才虚弱道:“妾身为皇后和长姐,不曾管教好冯昭容,致使她犯下大错,还请圣上降罪。”

沈应真忽然道:“圣上,皇后娘娘虽有管教不力之过,但素日公正慈和,并无错处,还请圣上不要怪罪皇后娘娘。”

她缓缓下拜,姿态柔顺贤淑,唇角翘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。

她并非满心悲悯无处发作,只是现在更适合展现自己的宽容大度。

贤妃见状也跪下求情:“皇后娘娘贤淑,后宫有目共睹,还请圣上垂怜。”

吴昭媛也道:“冯采女糊涂,但皇后娘娘却是极好的。”

后宫里最尊贵的三个女人都这么说了,众妃也不好干看着,纷纷跪下为皇后求情。

皇后眼泪都下来了,哭得发抖。

萧祚默然片刻,脸色缓和了许多:“皇后不必如此,此事错不在你。”

他没听皇后接下来的谢恩,伸手看向沈应真,温声道:“真儿,我们走吧。”

沈应真睫毛一颤,起身握住他的手,随他一起离开了椒房殿。

帝妃二人走后,椒房殿内的众人才站起身,脸色复杂至极。

秦嬷嬷不住地发抖,还是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皇后。

皇后低声道:“是我的错,我没教好妹妹,是我把她惯坏了……”

她眼神灰败,显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。

贤妃似是心有不忍:“冯采女不懂事,娘娘万不可太过自责。”

皇后想笑,但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。

帝妃二人漫步在御花园内,萧祚神色淡漠,但始终紧紧地攥着沈应真的手,宫人们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。

她知道皇帝心情不好,适时地为他留出了空间。

萧祚忽然道:“你会不会觉得,我对待冯采女太过无情?”

沈应真淡淡一笑:“冯采女依仗太后声势,口出狂言,冒犯圣上,罪有应得罢了,怎么会是圣上无情?”

“圣上如果当真无情,冯采女早就性命不保了,但圣上容忍她嚣张了很多年,不是吗?”

萧祚勉强笑了,目光放空,声音缥缈:“皇后入宫的时候,我只有十五岁……”

她静静地听着。

“本朝皇帝十八岁亲政,但太后把持朝政太久了,大臣们唯恐外戚专权,更怕她受了前朝女帝的影响,有了篡权的心思。”

“因此他们催着太后为我立后选妃,以提前亲政,毕竟娶亲之后就不能算孩子了,太后也没有理由再临朝摄政了。”

他说到这里,眼神微冷:“太后不愿放权,她觉得我不听话,但又不能冒天下之大不韪,于是便做主迎皇后入宫,希望皇后能生下流着冯家血脉的皇嗣,这样一来,冯家的荣光至少可以延续三代。她甚至可以毒死我,扶持冯家外孙登基。”

“我知道她想做什么,所以从不亲