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这话倒不像是冯昭容说的，大抵是谁教的。

她见皇后身边的秦嬷嬷面带喜色，心里有数了。

沈应真丝毫不怵这些大道理，微微一笑，反问道：“自古有昏君才有妖妃，要是皇帝圣明，一百个妖妃也不能蛊惑他，你是说圣上是昏君么？”

冯昭容一哽，不知该如何接茬。

“什么昏庸不昏庸的？”

一道低沉声音响起，众人皆惊，只见天子身穿常服，破天荒地来了皇后寝殿，素来淡漠的脸上竟然有隐隐笑意。

众人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，忙福身下拜，高呼万岁。

皇后面带惊喜地道：“圣上怎么不提前说一声，妾身也好提前准备。”

萧祚脸上的笑容淡了些，语气倒还挺好：“刚下朝，路过椒房殿，便来看看。”

“朕听着什么昏君明君的，方才在说什么？”

冯昭容立即恶人先告状：“圣上，沈昭仪非议天子，其罪当诛，还请圣上严惩！”

秦嬷嬷嘴角一抽，深深地低下头，心道果然有些事不该让蠢货来做。

众妃本以为皇帝定会龙颜大怒，谁知他只是一怔，随后竟然微微笑起来，目光落在沈应真身上。

“沈昭仪非议天子？”他的声音里仿佛含着笑意，“可是朕哪里做得不好，惹了你不快，你便在背后说朕的坏话？”

这话明显是在开玩笑，可众人听了却是心惊胆战，又有点羡慕。

皇帝对沈昭仪说话的态度这般亲切，可见她是何等得宠，她们不由偷觑沈应真会如何反应。

她并没有因为皇帝的态度而受宠若惊，反而淡淡道：“冯昭容说我霸着圣上，是妖妃祸水，说圣上是昏君呢。”

明目张胆的添油加醋，众人都惊呆了。

更让人震惊的是，皇帝问都没问，脸色直接沉了下来，冷冷看着冯昭容：“你好大的胆子，竟敢议论到朕和沈昭仪头上。”

冯昭容虽然天不怕地不怕，可面对皇帝，还是有天然的畏惧。

看到皇帝的冷脸，她一下子慌了，辩解道：“沈氏乱说，我只是说她不要霸着圣上，从未说圣上是昏君啊！”

她没想到沈应真胆子这么大，当着皇帝的面就敢乱说。

萧祚目光冷厉，声音好似寒冰：“沈氏？你在叫谁？”

冯昭容的气焰霎时弱了三分，嘴唇嚅嗫片刻，方才不情不愿地道：“沈昭仪……”

皇后吓得脸都白了，出言求情：“圣上，柔儿她不懂事，请圣上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，饶过她这一次吧！”

萧祚冷冷地道：“这么多年来，朕看在她年纪小的份上，容忍了无数次她的不懂事。”

“可她不仅没有丝毫悔改之心，反而变本加厉！”

皇后看到了他眼底隐含的怒火，不由闭上了嘴，她知道求情已经没有用了。

这样也好，也该让冯昭容长长记性了。

萧祚看向沈应真，她无声地点了点头，意思是允许他出手了。

从前她是婕妤，又刚入宫，不想因为一时意气，给自己留下隐患。

但现在不一样了。

第60章 贬为采女

萧祚冷漠的目光落在冯昭容脸上，声音冰冷刺骨：“沈昭仪温婉贤德，事君恭肃，朕爱之重之，怎么到了你的嘴里却这般不堪？”

冯昭容吓得发抖，可是长久以来的横行霸道让她没忍住脱口而出：“圣上何必为她说话，沈氏入宫以来夜夜专宠，满宫皆知，这难道不是妖妃吗？”

贤妃没忍住，“噗嗤”一声笑出来，沈应真闻言更是神情惊诧。

好多年没见过这么纯正的蠢货了。

萧祚眼里也闪过一瞬间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