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后脸上依旧是慈和笑容,好似已经忘了寿宴那日的闹剧和后来对沈贵妃的刁难。

“皇帝,算起来,贵妃已经有五个月的身孕了,身体可还安康?”

萧祚淡淡道:“见不到太后的面,不用受闲气,自然是身体安康的。”

就差指名道姓说太后给贵妃气受了,而且与指名道姓也没什么区别。

太后面容狰狞了一瞬,很快平复,勉强笑道:“贵妃身子安泰,皇嗣无恙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

“我听说你现在日日与贵妃同床共枕?”

萧祚反问道:“太后到底想说什么?”

太后忍了又忍,才道:“淑乐,出来见过圣上。”

少女从屏风后走出,福身一礼,轻声道:“臣女冯淑乐,参见圣上。”

萧祚不语,目光也不曾落在她身上。

“我知道你爱重贵妃,只是她肚子大了,不便侍奉皇帝,”太后笑呵呵地,拉着冯淑乐的手,“我这里有位妙人,年方二八,美丽脱俗,叫她代替贵妃侍奉你,也是一件美事。”

冯淑乐的脸色当时就白了,不敢置信地望着太后,又看向皇后。

她是入宫来陪伴太后的,怎么就要侍奉皇帝?

她年纪小,没经过事,眼中泪光点点,突然感觉到手背一疼,顿时不敢哭了,心中满是畏惧慌乱。

她怎么能侍奉皇帝,她是要嫁给表哥的啊!

冯淑乐回想起临行前父亲暗含期望的眼神,顿时明白了什么。

皇后再也忍不住了,当场跪下哭道:“母后,淑乐年纪小,不懂事,父亲也早就和秦家谈好了婚事,如何能入宫?”

“求母后饶过她吧!”

太后脸色难看地道:“你这是做什么,入宫是好事,我难道还会害她?!我看你是皇后坐久了,忘了规矩体统,皇帝纳妃理所应当,你难道还要忤逆我不成?!”

皇后忍无可忍道:“我自是不敢忤逆母后,我和淑柔不就是听从母后安排才入宫的吗?这难道还不够吗?母后为何要毁了淑乐?”

“冯家已经有两个女儿入宫了,非要把冯氏女全送进后宫,母后才能满意吗?!”

太后一下子就跳了起来,扬手就要给她一个耳光,秦嬷嬷和老女官死命抱住她。

太后怒吼:“放开!我要好生教训这个敢忤逆我的贱妇!”

老女官和秦嬷嬷苦苦劝说。

所有人都震惊了,萧祚也惊愕地看着这一幕,几乎不敢相信这是曾经雍容端庄的太后。

曾经的太后即使再生气,也只会冷着脸吩咐宫人去做,何时这般狂躁?

他险些以为太后也像乐安郡主一样鬼上身了。

皇后神情畏惧,但还是护住冯淑乐,哭道:“母后再生气,我也要说,如果冯家只有依靠女儿入宫为妃才能兴盛,那要冯家的男人做什么?!”

太后指着她,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:“你、你说什么?!”

随着秦嬷嬷的一声尖叫,太后竟然白眼一翻,当场昏了过去。

皇后大惊失色:“母后!”

不多时,王太医赶来为太后诊脉,然后道:“太后娘娘这是气急攻心所致,我开一副药给太后服下即可。”

皇后松了口气,她真怕把太后气死了,自己可担不起这罪名。

她忽然想到什么,忐忑地看着萧祚:“圣上,我……”

萧祚淡淡道:“这么多年来,你还是第一次这么像一个皇后,而不是冯家的女儿。”

皇后立时泪流满面,冯淑乐不知所措地搂住她,轻声安慰。

萧祚没再说什么,直接回了宣室殿。

沈应真诧异道:“圣上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