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是认真的吗?”对面的Omega问他。
隋桉记得他,是许荣放的发小江以等。
手心渗出汗,隋桉紧张地定在原地,因为过于想知道答案,他没动。
“当然不是。”许荣放扬起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,说,”他只是对比起其他人比较乖而已。“
江以等笑了,“你之前说他和别人都不一样,现在又说喜欢乖的。”
许荣放淡淡地评价:“他确实乖得很特别。”
声音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。
隋桉浑身发冷,不知道是怎么回到课室的,前桌往后给他递试卷,见他半天没动静,忍不住转过头,刚想骂,看见他脸的瞬间闭上嘴:“喂,你也太”
太可怕了。
所有人都会这样评价他的眼泪,在他脸上格格不入,诙谐滑稽,丑得让人发笑,所以隋武才会不喜欢他,自从母亲去世后,他因为控制不住眼泪,被多次唾弃,在后妈嫁进门的时候,他短暂地用笑容讨好过他们,却发现他们恩爱异常,自己才是外人。
他的眼泪多数沉默,在此刻决堤,却有了完美的借口,只是离开一个课间的时间,课桌堆满了分发的新试卷,像一张张洁白餐巾纸,为他的眼泪提供了掩体,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,说:“试卷好多。”
前桌点点头,“确实。但你也不至于哭吧。”
隋桉没有说话,脸色苍白地点了点头。
“我以为,你喜欢听话的。”隋桉说。
许荣放头一次听他提及往事,在他不知道的视角,事情的原委居然是这样,隋桉确实太听话了,他无数次厌烦为什么他会这么听话,却没想到其中是自己的无心之举。
许荣放难得露出些被命运戏弄的无语来,忍不住骂:“你妈的”
这些随口一提的话,他早记不清楚了。
为什么会这样?许荣放一些偏执的想法突然崩塌了,折磨纠缠那么久的痛苦源头居然如此轻飘飘,他半靠在床头,先是笑,收起笑时,眼睛酸涩,也有了种要哭的冲动。
“你说你喜欢乖的。”隋桉自顾自地,不看他,只是陈述,“会哭的一般都不乖。很讨人厌。”
他愣了愣,带着苦涩的笑,迷茫地说:“其实我猜不懂你,有时候我很听话的时候你很开心,有时候又不开心。”
许荣放沉默着把一根烟吸完,掐灭烟头,手指垂在床边好一会,才朝他伸出手,摁住他的发尾,声音带着颤抖,“你不会问吗?”
他欲言又止的泪眼又看着他,“我不敢问。”
隋桉怎么会敢问呢?他笑得难看,“那样不太好。”
许荣放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,不过是,那样很容易惹人烦。
“你特么白长那么高的个子。”许荣放口腔里混入眼泪,咬着牙愤懑地说,”如果不是你这懦弱的样,我们也不至于这样。所以呢。你现在又敢在我面前哭了?”
“因为没什么可以失去的了。”他答得很快,语气里是破罐子破摔的释然。
“不会比现在更差了。”
许荣放气笑了,他一边气,一边控制不住酸涩的眼睛,一眨眼就掉眼泪,偏偏还要骂隋桉:“笨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