宾客们陆陆续续下山,王麻子朝远鸿派吐了两口唾沫,骂骂咧咧地离开了。
入夜,王麻子宿在远鸿派山下客栈中,一道身影鬼鬼祟祟推开房门,蹑手蹑脚走近,朝床上刺去。
然而,石火电光之间,琼华剑划出一道剑芒,直指此人后心,顾衍芝站在他身后,一招便制服了他。
蒋愿点亮琉璃灯,提灯一瞧,此人身着女子裙裳,面敷白粉,厚得看不清面容。
赵献倒了一杯茶水,泼在这人脸上,三人一看,只觉得面容有些熟悉。
顾衍芝突然想起,这不是远鸿派管事嘛!居然真是男扮女装!
怪不得此人衣领斑斑点点,原来是白粉的痕迹,和假胡须的细茬。
管事知道自己大势已去,叹气道:“是我大意,你们查花小小时,我就该想到,你们已猜出几分。”
因为王麻子的话,大家都认为凶手是女子,再加上之前一直重点排查宾客,管事属于远鸿派人士,竟无人怀疑。
不,赵献默默心道,那只是师兄误打误撞,歪打正着,你要是知道不得气死。
这事从头到尾都很离谱,赵献无奈,蒋愿这厮胡说八道居然是对的!李刀疤玩得还挺花!
蒋愿等人押送管事回远鸿派,山门前,还没走的宾客和远鸿派弟子围了里三层外三层,好奇万分,七嘴八舌地让他们说说,怎么捉住的凶手。
蒋愿神气地踩着台阶,一手提着管事,一手卡腰,绘声绘色讲述自己的推理,以及打斗经过。
赵献在一旁听得直吐舌头,师兄脸皮越发厚了!
远鸿派程掌门姗姗来迟。那管事本来蜷缩着,用衣袖遮挡面部,见到程掌门,竟向前爬了两步,仰头哀哀唤道:“程郎……”
程掌门不理他,笑着对蒋愿道:“少年英雄,谢掌门得此高徒,后继有人啊!”
蒋愿一抱拳:“客气,这凶贼程掌门要如何处置?”
那管事叫得更惨了,“程郎……程郎……”甚至抱住了程掌门的腿。
程掌门一脚将他踢开,“自然是以命相抵,来人,”程掌门唤道,“先将这恶贼关到水牢!”
蒋愿还想说什么,顾衍芝却拽了拽他的衣袖。
王麻子跳出来道:“程掌门,何必再劳什子关进水牢,不如现在就行刑。”
程掌门凉凉地看了他一眼,“远鸿派还要审问几番,录些口供,教他亲口认罪,万不能造出冤案。”
王麻子恨得直咬牙,蒋愿也心知不妙,隐隐后悔,早知该当场将管事杀死。
程掌门转头换了一副和蔼面孔,对顾衍芝道:“顾世侄还没走,这几日细事繁杂,多有怠慢,你不如再住几日,我叫小女陪你。”
顾衍芝摇摇头:“不了,我今日就要回泽苍派。”
那程掌门只是客气,听罢也不强留,“请世侄代我向顾掌门问好。”
说罢,程掌门迈着方步离开了,众人也渐渐散去。
无人说话,四人默默下山,来时多得意,去时就有多失落。
山脚下,王麻子向三人道谢,眼角含泪,挥手告别。他放弃继续追究,偌大一个远鸿派,他也无法抗衡。
蒋愿看着他瘦削的背影,竟感觉有些寂寥。
赵献有些难受,他对蒋愿说:“师兄,我们去喝酒吧。”
三人来到一所酒馆,喝过几盅,竟碰上几名远鸿派弟子。
其中一位看到赵献,上前问好,原来是他在屋顶上认识的朋友,名叫尤思源。
几人坐下闲聊几句,赵献问起那管事,尤思源叹了口气,说他也是个可怜人。
那管事本是程掌门的娈童,但是根骨不佳,修炼坎坷,容颜变老,就被程掌门厌弃了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