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姑娘，不要再执著。”

“执著是我情愿的事，这一场鸿门是我要来赴，你何需来劝我。”

江素问不语，看到冷月环眸中决然，宁肯撞破南墙，不肯回头。

起初，他以为同行只是同行，相伴也非一直相伴，有时也会隔百年不相见，但冷月环总会再来找他。很久以后，他才逐渐明白当中差别，原来那般如水的眼神就是所谓爱慕。再后来，他发现这种爱慕是无法让它休止的，好比抽刀断水，只会愈加浓烈。尽管他还是不清楚，一个人会因何爱慕，因何浓烈，若是沉沦其中，究竟感到欢愉还是痛苦。但最后，他明白如果一场爱慕注定无果，就应当早早断绝。

他无声叹息，只道：“就此别过吧，冷姑娘，祝愿你在浮世中能找到与你相爱的人。”

冷月环听到这句话，不可置信地看着他，青色明眸中烁有泪光。

江素问很少见到冷月环落泪，她从容坦荡，敢把整颗心都投入这满是萧索的世间，在其中极尽悲欢。

但终究是道不同不相为谋，他们之间，并非人道与妖道之别，而是无情道与极情道的天差地别。

如果江素问能体悟到情爱，也许昨夜给青霄宗的回信中，他早已向师门坦白并谢罪。

可惜，他体悟不到，过去不能，将来也不能。

江素问背着剑匣，朝着冷月环辞别。那模样好似初见，伫立时如远山，动时如风至，五百年没有一个人融化他心上的冰寒半分。

他的行囊除了剑匣，空无一物，没带走任何身外之物。

冷月环站立在原地，看向他的背影，久久未动。

伏?从屋中走出来，披着一件轻薄的外袍，看了会儿，揽住冷月环的腰，将她抱进自己的怀里。

冷月环好似没反应过来，愣愣地看着他。

“傻姑娘，早劝你不要喜欢他。”

“我觉得他会喜欢我的，我一直这么觉得。”

“你太高看他了。”

冷月环躲进伏?的怀中，眼泪难止，断续道：“我相信在他知道何为情爱的时候，就会爱上我的，为什么他不肯再等等……”

“妖界，人界，像凌烨子那样的人还有很多，你何苦为他落泪？”

冷月环虽是啜泣，语气却没有犹疑，“天地间只有一个凌烨子，不会再有第二个。”

“你已经亲眼看到了，他根本没有感情。”

“他只是没法拥有感情，这非他本愿，如果要我因此放弃，我不能甘心…”

“你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感受得到？”

“我不知道…”

“没有办法的，六界里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，也不存在医治这种病的药。”

“如果我再多与他相处几百年呢？如果在某一个瞬间，他忽然就明白什么是心动呢？”

“五百年还不够吗，冷月环。”

冷月环愣住，这句话仿佛点醒了她，让她看到当中绝境，在伏?怀中泪如雨下。

从来最温柔人最无情，江素问便是如此。

冷月环哭了很久，伏?与烈成池陪在她身旁。

直到第二天清晨，冷月环才渐是缓过来，鼻子哭得发红，两眼肿得像桃。

伏?与烈成池坐在门口的石阶上陪她，二人一左一右，将她夹在中间。

为了转移冷月环的心情，伏?直接问道：“要不我把认识的美男都介绍给你？”

冷月环只是摇头。

伏?又问：“我给你唱个歌？”

冷月环还是摇头，说：“还是算了，你唱歌太难听。”

伏?语塞，他不擅长哄女孩子，横竖是没辙的。

却见冷月环安静一会后，自己