都想过，但是我想很久都没想通。几百年前我和一个魅魔斗法，那时魅魔说我肚子里有一颗心，我只当她在说疯话。现在想来，我从小修炼极快，远超同辈，本以为是天资雄厚，原来不过是霸占了别人的心。”

“一颗佛心…真的有那么厉害？”

“和尚拿回佛心才二百多年，就到了世人所不能及的境界。”

但是，越是佛修，就越要守戒。如今，和尚的色戒杀戒全破，金莲成黑莲，一念佛化魔。这些全是拜伏?所赐。夺慧命，坏道法，故以名为魔。和尚大概也没想到，他所爱的人，就是最终拦他成佛的魔。

“所以接下来…你要去找魔祖啼野？”闻人南雪问他。

伏?收回视线，说道：“啼野是很狡诈的人，找他不是容易的事。”

“那就放弃不可以吗，何必怀着这些仇恨？”

“活着，总得找些事做。”

“只是逍遥恣意地活着，不好吗？”

伏?一怔，冷不丁想起烈成池留给他的话。

遥远的记忆忽然活过来，一同鲜活的还有那时的画面。烈成池面容苍白，形销骨立，尽管久病，却依旧是凤表龙姿。他在砚上缓缓地磨着墨，发出沙沙的声音，宛若夏天里清风轻微吹打绿叶。

伏?出神，转念又想到等无尽醒来后，发现人走了会是什么反应。是会发了疯地到处找他，还是就此放下他，重修佛道。

他低眸，想了想，应该是后者。

拥有佛心的和尚早已不是池中物，他迟早会究竟涅槃，悟得无上菩提，脱离尘世轮回之苦。

伏?时常会怀念许久以前。

那时的和尚虽然没有佛心，却有一颗炽热赤诚的凡心。和尚当帝主，当散人，当将军，当书生，有脾性，有喜恶，有鸿途，身上沾着世俗气息。不仅如此，他也把伏?拖入了凡尘，让伏?从厌恶人间变得爱上人间。从此，伏?停留在那里，一年又一年，喝着酒，望着华灯，闻着烟火气，眷恋着这一切。

但是，随着时流长逝，和尚也把他遗落在了凡尘里。

“狐狸？”闻人南雪还在碎碎念，转过头，才发现伏?已然出神很久。

伏?被叫得回神，恍然看向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