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当时那情况,没办法告诉你。”他说,当时他是被陈老强制带走的,原本想在离开陈老家的时候折返告诉程风野一声,可惜他当时回去的时候,半路上被人打晕了。醒来后他被关了很久,被放出来才知道商铎已经被抓了。陈老成了策划这一切的人,用程风野的命威胁他。他当时不应该说想离开组织的话。

“有了牵挂的人,就有了软肋,”陈老说,“你已经不是跟我一条心的人了,这样的人我不会再用。”

替商铎蹲完这五年大牢,假释期结束,他脱离这个集团,永久保守陈老的秘密,从此恢复自由之身。

这是他自己选择的,他不怪任何人。

“任何事情,都有代价。”许白木淡淡地说。

“可这代价太大了。”程风野小心翼翼地摸上许白木的右腿,心里难过极了。

程风野找到谢秋,给周齐打了电话,果然如他所料周齐没有拒绝。

他们两人见面的时候在警察局外面的一颗树下,江誊和刘侦探在远处的车里坐着。

“说吧,什么事儿?”周齐穿着一件修车服,脸上和裸露出来的胳膊上沾着黑色的机油,眼睛一直往警察局的方向看。

“你跟商铎是一起被抓的,是不是在一个监狱?”

周齐扫了程风野一眼,摘了满是黑色机油的手套说:“叫我来就问这个?电话里不能说吗?大老远的,老子还有活儿呢。”

“进去的人不是商铎,是吗?”程风野盯着周齐的眼睛说。

“不是他还能是谁?”周齐有些心虚,眼睛瞥向了一边。

“是许白木。”
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周齐看着程风野,他略有些吃惊。

“真的是他!”程风野沉着脸,绷紧了下颌骨。

看他的反应,周齐才知道自己被诈了。

“反正他都出来了,让你知道了也没事。”

程风野冷声道:“他的腿呢,也是在监狱里弄的?”

“老许不让我说。”

“好。”程风野转身准备走,“那我自己去查。”

“你等等。”周齐叫住他,摸了摸自己的短头发。

“那时候我们在外面树敌不少,监狱里碰见仇家了,我被打的时候老许救过我,因为这个得罪了人,不知道谁传的他被男人……”周齐顿了顿,“你不知道监狱是个什么地方,老许他一个人跟十几口子人干架,断了一条腿,谁也没让碰。”

程风野眼眶微红,手垂在身侧攥成拳,听完这些话指甲不知不觉陷进了肉里。

“谢谢你告诉我。”说完,他便离开了。他想,许白木也许永远都不会告诉他这些。

许白木看着自己的右腿,握住放在上面的程风野的手说:“都过去了,反正也不影响走路。”

程风野抿唇不语,他在心里暗自盘算着,一定要让那些人付出代价。就在他沉思间,许白木动了动身子,想起来,他下意识拉住将对方拉进自己怀里,紧紧抱着。

“你去哪儿?”程风野不安地问。

许白木“嗯”了半天,说了句不合时宜的话:“我脚麻了。”

程风野有些窘迫地松开他,试着问道:“去床上吧,这里凉。”

“嗯。”许白木尝试站起来,脚掌接触地面以后,像针扎一样。他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了。

他正一瘸一拐地走着,突然被程风野抱起来,透过月光,他看到程风野的侧脸,高挺的鼻梁,紧抿着的嘴,还有纤长浓密的睫毛。

“不用,我能走。”许白木抓着程风野的衣襟说。

“我想为你做点什么。”

许白木没再说什么。

到了卧室里,程风野把许白木放在床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