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敢,顾将军戎马数十载,怎么说也该是匹桀骜的狼。”顾云青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,“我看你啊是胆子大的很,这世上怕是没什么你不敢的。”

房门忽的被推开了,苏景逸提着个药箱急急地进来了,抬手指着顾云青,气儿都有些喘不匀:“姓顾的,该换药了,我满府的寻你,你倒好,躲在这里同温香软玉一处快活。”

被称作温香软玉的沈君泽一时没忍住,乐得合不拢嘴,顾云青看着苏景逸将药箱放的叮铃哐啷的响,叹着气道:“我哪能不躲,就你那上药的手劲儿,我没死在胡人的刀剑下,倒要死在你手里。”

苏大夫这下可叫他说生气了,指着人鼻子就开始数落顾云青养伤这些日子是如何不听医嘱的:“嘿,你还有脸说我?我叮嘱你不可吃食过荤,你听了吗?叫你少饮酒,你听了吗?让你忌口的发物,你哪个没吃?沈公子你来评评理,他有些伤口深,好的慢,他自己还要这般折腾,如今反倒怪我上药手重?我若是不给你长点记性,我就不是苏景逸!”苏景逸边说边撸袖子,嘴里继续念叨着,“诶对了,沈公子你不是京里派来的监军么,就该好好盯着他,这人就缺个能管住他的,老侯爷也说了,以后就该给他找个泼辣婆娘,成天管着他。”

“我在军中喝点酒吃点肉怎么了?你叫我天天吃菜,我哪来的力气杀胡人,苏大夫你也不能这般不讲道理啊~”顾云青躲着苏景逸伸过来扒他衣服的手,还不忘出言反驳,甚至还颇为无赖的嚎了一句,“苏大夫借医行凶啦!”

沈君泽拦住了气头上恨不得给顾云青一顿打的苏大夫,在两人中间打圆场:“苏大夫莫气,顾将军也少说两句。这苏大夫也是为了你好,身体底子好也该听医嘱,该忌口的以后还是要少吃。别闹了,换药要紧。”

顾云青瞅着苏景逸一副要吃人的样子,忙摁住了药箱,道:“还是别了,我觉得今日还是让沈公子上药好,我怕你给我下黑手。”苏景逸扒开他的手,拿出药油和绷带来,重重的搁在他边上,道:“行,找你温温软软的沈公子去,以后我就叫他盯着你吃食,你乱吃一次我就给他开份更苦的苦药汤子,叫他吃成个苦瓜脸!”

顾云青身上旧伤新伤都挨着,没剩几块好地方,生了新肉的地方有些还渗着点点血迹,沈君泽轻轻的揭着纱布,眼睫低垂着,看不清情绪,他将药油倒在掌心捂了捂,他本就手凉,药油亦是冰凉清苦的,捂不热,“我手凉,将军且忍着些。”掌心轻缓地抚过伤疤,掌下的肌肤是烫的,隐约还能觉出人蓬勃的心跳。

“手凉好过我遭苏大夫黑手。”顾云青只觉着沈君泽摸过的地方如同被羽毛挠过似的,带着点凉意却又有些痒,也不知是身在军营禁欲得久了,还是沈君泽蓄意在撩拨,顾云青觉得叫他这么弄着,嗓子有些发紧,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肩,“沈公子这上药手法跟哪儿学的,怎么跟姑娘似的。”

苏景逸在一旁冷眼瞧着,讽道:“下手重了说我借医行凶,人沈公子下手轻你又说人和姑娘一般,你这人怎的这么多要求,以后叫他自己上去,够得着够不着的也叫他自己一人难去。”苏大夫气呼呼的收拾了箱子走了。

沈君泽低着头拿手绢擦手,瞥见了顾云青衣裳里掉出一道三角的平安符来,想来是带在身上许久,那黄符纸已然有些磨损了,他眼里带了点笑意,“这平安符瞧着像是慧空主持的手笔。”

顾云青系好腰带,捡起了地上的平安符,在手心里翻来覆去的瞧了瞧,末了便盯着沈君泽道:“是呀,护国寺慧空主持亲手制的,我父亲说是他替我求的。”沈君泽装着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,给自己倒了杯茶捧在手心里暖着,静等着他的后话。

顾云青挑眉望着他,倒还挺能憋,手里的平安符被高高的抛起翻了几翻后又落回他手心,而后将那一道小小的符拍在沈君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