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哦,这位是随军新来的监军,不妨事。他独自一行先来了,大军还有几日就到。”顾云青落了坐和两位副将谈起仓谷关一役。“将军,我总觉着那仓谷关一役有些蹊跷,为何那摩柯的就好似知道我们何时出发一般,赶着我们到仓谷关的前一天强攻,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。”霍辞想起那场仗,心里有些后怕,军中内鬼不除,迟早要生大事。
“可是支援仓谷关一事,知道的人不多,还都是先前跟过父亲的心腹,你叫我去怀疑谁呢?”顾云青捏着山根,有些烦闷,他不大愿意去怀疑自己的人里出了细作,都是跟着顾家打了一辈子的仗的,不管是谁想想都让他心寒。
“未必是澜州城出了细作,仓谷关守将薛志成是太子一手提拔的,副将姜海宁是三皇子母家的远亲。这二位在京城斗不出个胜负,戏台子搭到西北来了也未可知。”沈君泽的话叫书房里都安静下来,大梁皇权斗争不许边军参与这是祖训,仓谷关一事不管是谁的手笔,都脱不了通敌叛国的罪名。
“薛志成已经战死了,姜海宁也不知所踪,此事若真要查想来也是不易啊……”霍辞忍不住叹气,西北的汉子没什么心防,说话也直来直去的,“你说这两位殿下他们斗他们的,好好儿的惹到咱们西北做什么。仓谷关一战虽说打赢了,但那日我们将军整个人就如血水里捞出来一般……”
霍辞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打断了,顾云青屈指敲了敲桌面,“霍辞,慎言。”
“将军若信得过我,此事便交由我来查。”沈君泽对上顾云青的视线,面上带着笑,眼底却是不易察觉的怒气,“你们只管打好这一仗,那些权谋算计,我来。”
顾云青有些头疼,宫里那二位斗到西北来了便算了,如今这沈君泽再来插上一脚,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,“我记着你不是同太子交好么,万一这事儿最后查到太子头上,你又该如何?”
沈君泽低低地笑了,“顾将军远在西北,消息有些闭塞,我同太子关系不过尔尔,临行前还打断了他两根肋骨,将军此刻还觉得我会偏帮吗?”他眉目细长,笑起来宛若一直狡黠的狐狸。
书房里的几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,这位沈家公子瞧着文文弱弱的,没想到竟有如此胆魄,敢同太子动手。“罢了,你若要查便去查吧,自己当心些。”顾云青颇为无奈地松了口,他知道就算自己不让,这沈君泽还是一样会去查,父亲之前的交代他的如今想想还是有些道理的,这沈君泽怕真不是个善茬。
第十章
沈君泽自打到了西北,身体是每况愈下,顾云青瞧见他的五回里头有三回这人都裹在厚厚的墨狐裘里,两只手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天生就那样,细瘦伶仃的,指骨处还泛着红,手里捧着个药碗。
“何苦这样折磨自己。”顾云青有些看不下去了,“这药我闻着都觉着苦,亏你也喝的下去。你若是扛不住,我替你向皇上上书,把你调回京里算了。”
沈君泽一气儿饮完了药,面色倒是被热气熏的红润了些,他自书案上摸了一沓纸递给顾云青,“将军且瞧瞧这个。”
顾云青大略一翻,发现这是一份口供,最后摁着红手印儿的人名赫然是姜海宁。“你找到姜海宁了?”顾云青浏览着口供,越看越气闷,季嵩明倒也敢,谋权谋到西北来了,甚至不惜联通外敌,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,“姜海宁现在人在何处?”
沈君泽轻巧地从他手里抽走了那一纸口供,抬手虚点了点人的眉心,温声道:“人自然是在我手里,将军莫急。这一份口供至多能说明姜海宁通敌,季嵩明咬死了不认,你也揪不住什么,反倒容易给自己惹麻烦。”
顾云青瞧着额前悬着的那只细白的手,眸子不觉眯了眯,“沈公子这是拿我当小狗教训呢,嗯?”
沈君泽笑着收了手,“沈某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