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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十五章

沈君泽白日里忙完了葬礼，回了府里又在书房忙到入夜。

“再过些时候该喝药了，用了药就去歇息罢，你都忙了一天了。”顾云青替沈君泽换了一盏灯，顺手将人手里的折子合上搁在桌案上。

正说着，李大夫就来送药了。

今日的药味道格外浓，顾云青隔着面罩都能闻见一股苦味儿：“这是换药方了？怎么今天味儿这么大？”

李大夫送药的手僵了一下，随即躬身对顾云青解释道：“公子近日过于疲劳，身体虚弱，因此我加重了药的分量，这才味道重了些。”

“阿青，你去厨房给我拿些蜜饯。”

顾云青看人皱着眉端过药碗，不疑有他，马上就出去了。

等人离开书房，沈君泽示意李大夫掩上门：“这药多久能起效？”

“回禀公子，约莫四个时辰后便能起效。只是此药虽能在短时间内令人看上去身体无恙甚至身强体健的效用，但药效过后只会适得其反，公子……慎用。”李大夫颇为担忧地望了一眼沈君泽，随后便低下了头。

“嗯，我知道了。”沈君泽说完端着药碗一气儿饮完，苦涩的药味让人舌根发麻，他忍不住蹙眉，挥挥手让李大夫带着空碗出去了。

顾云青端着一碟子蜜饯进来，瞧见人扶额蹙眉地倚在桌案前，快步进去将蜜饯放到他手边：“快吃点甜的，压一压。”

“公子，宫里的消息……”何晋匆忙地推门而入，不巧正撞见两人抱着，他有些局促地错开视线，轻咳了两声。

沈君泽从顾云青怀里转过身来，摸了一颗蜜饯吃：“你说吧，什么事。”

“果然和公子猜得一样，”何晋转身带上书房的门，继续道，“皇上驾崩了。”他又将一封信放在桌案上，“护国寺一事也如公子所料。”

顾云青打量着主仆俩，何晋的话显然只挑了一部分能让他听的说，他也不会自讨没趣地留在这儿，既然皇帝已经死了，想必沈君泽接下来进宫也是不可避免的，他垂眼和沈君泽对视，屈指勾了勾人掌心：“我先出去，你们聊。”

没想到沈君泽牵住了他的衣袖，嗓音偏软透着些许疲惫，“不必了，今日我累了，不想理会这些。”

何晋会意地告退离开，沈君泽起身从后背抱着顾云青，指尖顺着衣袖一路划至人掌心与他相扣，脸颊贴着人后背蹭蹭：“回房歇息吧。”

顾云青惊讶于沈君泽今日的乖顺，但转念一想，这人定然是先前便做好了安排，罢了，他能懂得顾惜自己的身体便好。

待回到房间，两人在榻上相拥而眠，听着身侧人轻缓的呼吸声，顾云青环在人腰间的手又紧了一分，蹭过人后颈肌肤，吻落在他耳下：“我明日须离府一趟，你凡事得自己小心。”

沈君泽手掌覆上顾云青的手背，安抚地轻拍了两下，应道：“好，我知道。”

翌日，沈君泽醒来时身侧的床榻已然凉了，想来顾云青已经走了多时。昨日的药过了一夜这会子已经起效了，他起身活动活动筋骨，叫来了何晋：“宫里今日什么动向？”

“宫中丧仪都是提早备好的，今日皇室宗亲和部分重臣都被召进宫祭拜，太后那边儿称病还未曾露面，一直伺候皇上的陆德全公公也不曾出现。”

“他倒是准备得齐全。”沈君泽半敛着眸子，嗤笑一声，“吩咐下去，召集所有飞龙卫，准备进宫。”

何晋能感受到沈君泽平静语调下暗藏的杀意，他后背一凛，振声应了，临走又悄悄打量了一眼人，不成想被抓了个正着。

“瞧什么？”沈君泽垂眼带上臂缚，鎏金雕花的样式，配一身玄青的衣衫，通身气魄慑人又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