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醉汉饶是不领情,甩开了人,兀自说:“什么沈公子,不过就是个仗着皇上恩宠仗势欺人的东西!”
“那张脸生得就是个妖孽,谁知道他手里的权是怎么来的。他就是媚上欺下,秽乱朝堂……啊”他话未说完,祁铭就忍不住了,当胸踹了他一脚,一时间人仰马翻的,桌子都给砸碎了一张。
“你这等腌臜东西,也敢评判我家公子!”
不光是祁铭,顾云青脸色也是不好,难得沈君泽好转了些,出来了却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,若非是沈君泽拦着,他早就想下去把那个混账东西打一顿。
底下被踹得四仰八叉那个醉汉,沈君泽是认识的,陆广易,朝中的一位谏议大夫,若是他没记错此人应当是季嵩明门下的,他喝住了还想继续动手的祁铭,朗声道:“陆大夫,你身为谏议大夫,掌谏议得失,若察朝堂之缺,理当奏上,而不是在此行丢人现眼之举。”
“我沈君泽,行得正站得直,我且等着你的参奏。”
一场闹剧以陆广易被同僚拉走结束,沈君泽袖袍里的手攥成拳,直到顾云青来牵他才松开,闷声说:“不想吃了,回吧。”
路上有小贩吆喝:“冰糖葫芦!又大又甜的冰糖葫芦!”
顾云青让沈君泽在马车里等着,没一会儿回来了,肩上扛着一把冰糖葫芦,撩开帘子问沈君泽:“公子来一串儿?不甜不要钱。”
沈君泽被他逗笑了,“你怎么全买回来了?”
“我这不是怕一串不够么,也没见你特别爱吃什么,就寻思这上回看你吃糖葫芦吃的挺高兴的,就想着多买些回来哄哄你。”顾云青扛着糖葫芦比划了一下,发觉马车里放不下,索性就把这一把的糖葫芦递给了祁铭,“看好咯,少一串儿拿你是问。”
沈君泽尝了口糖葫芦,问他:“你几时见我吃糖葫芦了?”
“约摸三年前了吧,那日我在云楼吃酒,外头飘着雪,我坐在窗边一眼就看见你,裹着大氅,手里一串糖葫芦,面上挂着笑。”顾云青有些感慨,抬手擦去沈君泽嘴角的一点糖渍,“我当时就想,这沈家的小公子,笑起来倒是挺好看的。”
顾云青低头看他,问:“糖葫芦甜么?”
“甜。”沈君泽把糖葫芦递过去,“你也尝尝。”
“好,我来尝尝。”顾云青说着推开他递来的手,扣着人下巴亲了上去,伸舌在人唇上舔过,得寸进尺地扫进口腔,把那点儿甜味卷了个干净,他咂吧咂吧嘴,一脸认真地说:“嗯,真甜。”
难得一回,沈君泽叫他闹红了脸,背过去咬着糖葫芦不说话。顾云青就从身后搂着他,亲他耳垂。
兴许就是那日,云楼窗边的那一眼,就把人看进心里去了,顾云青心想着,不觉地就搂着人傻笑。沈君泽也不明白他在笑什么,就拿手肘顶他,问:“傻乐什么呢。”
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能遇着你挺好的。”
第二十八章
云楼的事儿传得也快,连同京城里关于沈君泽的风言风语是愈发的多了,季嵩鹤每日都能听到不同的,种类繁多得堪比茶馆的话本子。
“叫人去查!本宫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传这些谣言!”
季嵩鹤一脚踢翻了茶几,丁零当啷的,瓷片碎了一地,下面人磕头应了就匆忙退下了。宋全唤人进来收拾了地上的碎茶盏,倒了杯新茶递过去,垂着眼说:“殿下,这沈公子的谣言……您这样掺和怕是不妥。”
宋全是皇后送来太子身边儿的,也算是打小就跟了太子,对他的脾性自然是知道的,也清楚这位太子爷最见不得别人说沈君泽半分不好,偏生如今有人非要来拔这位爷的逆鳞。
宋全打量着季嵩鹤的神色,见他不说话,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:“这,沈公子那儿都还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