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泽扬了扬眉,安妃这时候怀孕,到也真是赶巧了。

安妃怀孕不是小事,皇帝叹了口气,到:“你去请太医,朕去看看她。”沈君泽正想要不要回避,皇帝对他招招手,说:“君泽一块儿去吧。”

云和宫内,安妃颜色憔悴的躺在榻上,见了皇帝来了,挣扎着就要起身拜见,幸得边上翠玉扶住了,不然非得摔下床来。皇帝挥挥手示意不必多礼,问一旁的太医陈默生:“安妃如今怎么样了?”

陈默生低敛着眉眼,跪在地上,说:“安妃娘娘怀孕四月有余,如今身体虚弱,胎像不稳,想来是忧思过度。”

四月有余么,沈君泽抬眼瞧着裹在被褥里的安妃,算算日子差不多就是在皇帝病发前,就是这肚子倒是不显怀,不像是四个多月的。

“既怀孕了就好好养着,少去想些有的没的。”皇帝面上瞧不出欢喜,随口吩咐着,“翠玉,照顾好你家主子,安生养胎别乱走动。”

“皇上……”安妃伸手牵住了皇帝衣角,眼里泛着泪花,好不可怜,“臣妾想求求皇上,能不能,能不能让臣妾见一见嵩明……”

“过两日朕让他来看你。”皇帝转身出了云和宫,半分留恋都无。姜家如今虽式微,但好歹也是手握禁军四大营其中之一的,对安妃和季嵩明还是不能逼太紧。

宫道寂静,皇帝和沈君泽都各怀心思,一路无言。

忽的,一方丝帕飘落在沈君泽脚边,他拾起帕子细细瞧着,瞧着布料上乘,上头的红梅栩栩如生,想来是宫里哪位贵人的。“这帕子,朕瞧着有些眼熟,好像是安和的。”皇帝回头瞧了眼,面上有些不悦,“成怀,等会把帕子给公主送回去。”

成怀这边才应声,安和就急匆匆地跑来,还不时低头瞧着地上,一抬头看见皇帝和沈君泽,她停了脚步,端正地行礼:“见过父皇,沈公子。”

“你在找这个吗?”

沈君泽将帕子递过去,面上一点淡淡的笑,看得安和红了脸,接过帕子在手里不安地绞着,说话都有些不知所措:“是,多谢公子。”

“不过是个帕子,丢了再着人绣一个便好,何必这样来寻。”皇帝哪里能瞧不出安和的心思,手里的珠串有一下没一下的甩着,有些不耐。

安和跟在皇帝身边,眼神不住地往沈君泽那儿飘,低声道:“父皇你不懂,这可是儿臣亲手绣的,意义不一样。”

皇帝哼笑一声,说:“你倒是同静妃一样,都喜欢做这些小玩意儿。”

“说起来,梅园的梅花快开了。正巧今日得了空,不若一道去瞧瞧?”

沈君泽这么一提,那可真是说到安和心里去了,面上的欢喜掩都掩不住,笑得明媚:“好呀!”

“你二人去吧,朕还有公务,就不去了。”

十七岁的少女,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,此刻同沈君泽一道在梅园闲逛,一蹦一跳,面上红扑扑的,像只活泼的小兔子。她指着梅园里的阁楼,对沈君泽说:“我头一次见你,就是在这里。那日你在同太子哥哥讲话,我不敢打扰……”

“两年前的事了,难为公主还记着。”沈君泽指尖勾上一枝含苞的红梅,指腹摩挲着花苞,心想着还是要趁早断了安和的心思,否则将来又是一桩烦恼。

“沈公子,我已经十七了。”安和情绪忽地低落了,“我听宫里的老人说,凡是年满十六的公主都要被指婚或是远嫁番邦……”

“依着陛下对公主的喜爱,想来是不舍你远嫁的。公主可以在诸多世家子弟里挑一位自己喜欢的,想来嫁过去也不会委屈。”

安和看着沈君泽寡淡的神情,心下有些恼怒,见四下无人,上去牵住了他的衣袖,带着些希冀的看他,问:“我先前让父皇替我与你指婚,可是父皇说宰辅大人拒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