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十八
周二下午裴则屿有外出见客户的行程,结束时间比预计的要晚,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过了五点。
于是所有人都看到他急匆匆地进了电梯,回了办公室没一会儿又一阵风似的跑出来。上来找他签字的法务经理甚至没认出他来,还以为是哪个部门的实习生误闯了总裁办,直到裴则屿过来主动把他手上的文件抽走低头查看并开口问问题,他才认出眼前穿着卫衣的“实习生”是裴则屿。
“这今天必须签吗?”裴则屿看着手里好几页的文件,又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。
法务经理愣了一下才回答:“明天也行,要不明天我一早来。”
裴则屿在心里盘算了一下,觉得时间有点赶了,于是皱着眉转身,决定还是今天解决。放在平时以他工作狂的作风压根不会问这种问题,而现在在法务经理和总裁办几个秘书的眼里,他活像溜出去玩前被家长抓了现形被迫回去补作业的坏孩子。
这样折腾下来,裴则屿出来坐进车里的时候已经五点四十了,到宣大怎么也要二十来分,导航把晚高峰的堵车算上,甚至要半个多小时,裴则屿一边系上安全带,一边翻出江岸的电话,觉得还是要提前打个电话。
没想到江岸的电话先打进来了,问裴则屿出发了没有。
裴则屿正从公司大门开出来,打着方向盘说可能要晚十分钟。
“抱歉,工作上临时有点事,我今晚可能走不开了。”江岸的声音有点为难,他也知道即使是想改时间,自己也说得太晚了。
“哦是吗......”裴则屿有点失望,“那你就先忙,我们可以晚点,还是改天?”
江岸听出了裴则屿的失望,但他也没什么办法,一边低着头把面前拆开的抑制剂包装塞进垃圾袋,一边轻轻说了句:“改天吧,实在抱歉。”
挂了电话确定身上暂时没有信息素的痕迹,江岸从更衣室出来准备回家,他只是又有低烧的症状暂时没有其他反应,权衡了一下他还是决定自己开车。
但困扰只是他自己的,周围人倒是都没看出他突如其来的发情前兆,在实验室泡了一整天的学生出来看到他准备下班面露失望,支支吾吾地试探着问他能不能帮着看一下数据。
其实还没到下班的时间,江岸很难直接拒绝,伸手把学生手里的数据接过来扫了一眼,见不是什么复杂的问题,就把手里的外套放下了。
最后离开学校的时候是七点钟,江岸心里想着是回家路上吃点东西还是点个外卖,以至于从实验楼出来迎面撞上裴则屿都没立刻认出他来,但也不全怪江岸走神,实在是裴则屿今天穿得太像这学校里随处可见的男生了。
“你是等我?”江岸没反应过来,打量着眼前的人既诧异又忍不住想笑,“怎么,这是打算带我去球场打球来着吗?”
“我反正都在路上了,想着万一你结束得早呢。”裴则屿冲江岸笑,“昨天已经吃过饭了,我本来想今天带你去看演出,是我上学的时候很喜欢的乐队,最近在国内巡演。”
江岸看着裴则屿一边说一边低头从口袋里抽出两张票来,再抬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期待的表情。
“票,很难买吧?”江岸轻声问。
裴则屿表情收敛了一些,他不傻,能听出江岸的为难,于是无比自然地把手垂下了:“那倒没有,让公关部联系主办方直接拿的,位置也挺靠后的......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?”
江岸低下头,纠结了一会儿,还是觉得自己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去演唱会那种场合:“没有,我回家。”
这回裴则屿的眼神明显露出失望了,他一时想不通江岸是什么意思,抬手慢慢把演唱会的票塞回口袋然后勉强笑了一下:“你要是觉得我们见得太频繁了,或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