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则屿接到曾平电话的时候,刚给裴秉德吹完生日蜡烛,59岁,其实真的还是很年轻的年纪,今年也没有大肆庆祝,白天去了里仁路,晚上回来这边。

曾平在电话里说得含糊不清地,一会儿说碰见江岸一个人吃火锅,一会儿又说可能江岸约了人。

“谁会一个人吃火锅啊?”曾平觉得裴则屿傻,“少爷,你来陪吃个火锅,不比偷偷送花好一百倍。”

可江岸就是会一个人去吃火锅啊。

话虽然这样说,挂了电话裴则屿腾一下就从餐桌上站起来了,他多少有些心虚,也没具体说自己要去哪儿,就说了句有点急事就从其他四个人诧异的目光下出了门。

江岸把桌上的菜吃了一半的时候,邻桌的几个人大概喝多了,开始发出吵闹的声音,江岸有点无奈,盯着桌上剩下的食物犹豫了一会儿决定要走。

没想伸手想叫服务生过来的时候,正和邻桌酒意正浓的Alpha对视上,在阻隔贴的作用下他没有明显察觉到信息素的威胁,但是对于醉酒的人来说,危险是来自各个方面的。

“怎么一直一个人,要不要一起喝一杯?”Alpha握着桌上的酒杯,直勾勾地看着江岸,“看你没怎么吃,要走了吗?”

江岸没有理会,等服务生过来就轻声说了声结账。

“这么晚了,你的Alpha怎么不陪你?”醉汉不依不饶,侧身越过服务生继续和江岸搭话,“难道是单身吗?”

Alpha的同伴们发出放肆的大笑,其中一个看起来没有喝太多的,一边笑一边冲江岸道歉,说他朋友喝多了。

服务生担心冲突升级,询问江岸要不要去前台结账,而裴则屿就在这时候进门了,他大概隔着窗就看到了店里的情况,直接冲着江岸过来,一把就Omega扯到了自己身后。

江岸有点诧异,好半天才反应过来,猜测大概是曾平的杰作。

而短短几分钟里,在裴则屿不甚明显的信息素和眼神的威胁下,隔壁桌醉酒的人选择了结账离开,江岸倒是得以坐下把刚才犹豫着不舍得放弃的食物吃完。

“今天不是没空吗?”江岸一边涮菜一边问道。

“嗯,父亲过生日。”裴则屿坐在江岸对面,双手抱臂看着江岸,“吃完晚饭刚好接了曾平的电话,也没什么事就过来了,幸好过来了。”

江岸看了他一眼:“偶然事件,不用担心。”

“你约的人呢?曾平说你约了人。”裴则屿明知故问。

“我没有约人,”江岸却并无类似的试探,“只是饿了吃个饭。如果有约别人,我也不会答应明天和你吃饭,你应该不会以为我和你约的是个商务晚餐吧。”

裴则屿忽然心跳加速,这么长时间过去,他竟然对江岸的坦率更加没有抵抗力。

直到把江岸送到公寓楼下,裴则屿握着方向盘终于组织好语言,一侧头却看到Omega在副驾驶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。

裴则屿又把到嘴边的话忘了,情不自禁地向江岸靠进了一点点,好久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看江岸的眉眼,他好像竟然对眼前的人生了见色起意的心。

感知到某种危险,江岸倏地睁开眼睛,面对近在咫尺的Alpha他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胸前的安全带,并诧异于自己竟然会在车上睡着。

但是江岸没有将紧张表现出来,他缓缓舒了一口气:“明天?”

“明天我去学校接你。”裴则屿的眼神恢复了平静,身体也退到了安全的距离之外,“六点?”

“好。”江岸低头把安全带松开,拉开车门下了车。

如果发生了时间倒流,现在和两年多前的情人节是相似的,那时他们刚刚开始有可以称之为约会的行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