山洞口压了层极厚的雪,一脚深一脚浅踩出去,才发觉天空终于放晴。我登时喜出望外,等马吃饱后又收拾收拾重新上路。
要按太阳升起的方向来算,剩下能走的路就只剩一条。
雪山绵延错落,无边的白铺满画面。我在马背上眯起双眼,阳光没带来一丁点温暖,反而通过雪地反射进眼里,盯得稍微久些就惹得两眼刺痛,远处的东西也看不真切。
周围太安静了。
大雪前还能听见些风声,眼下却什么也听不见,唯二的声响是马蹄踩上积雪时的嘎吱声,以及自己的呼吸。
白雾呼出后立马被风吹散,我拉了拉衣领遮住口鼻,走过山脚后视野渐渐开阔,强光也随之闯入双眸。
我下意识抬手闭眼,却在下个瞬间被马匹的嘶鸣声吓得清醒。
原本好好的马突然发了狂,我拽紧缰绳才勉强没被甩出去,危急下定睛去瞧,才发现马的前蹄上被夹了个硕大的捕兽夹,血流不止。
我拍拍手安抚,踩着镫子就要下马,却被不远处传来的无比熟悉的声响吓得立马俯身紧贴马背!
“嗖”
那是箭矢破空的动静。
果不其然,就在我把头埋低的一瞬间,暗箭几乎擦着发尾穿过。
紧接着又是两箭,准准射中马腹与马头,陪了我一路的坐骑缓缓倒地。
我蜷缩着躲在尸体的另一侧,身体止不住发颤,半张脸埋进雪里被冻的生疼,马血流出、慢慢晕染大片雪地。
又安静片刻后才有脚步踩在雪地上的声音响起,我听着动静,大概有四五人左右。
声音越来越近,一直近到后背被人踢了一脚。1①0⑶㈦⑨¢⒍8ˉ②1^更多
那人咕哝句什么,既不是夷戎语也不是中原话,等他说完就感觉肩膀一沉,我被他使劲翻了过来。
准备在怀里的匕首顺势挥出,那人被我砍中双眼,登时抱住头惨叫起来。
我趁其余几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间起身想跑,但刚一站起,就听见身后唰地一声,小腿传来前所未有的痛感。我咬牙踉跄两步,还是扑腾倒地。
伸手拔掉腿上的箭,鲜血渐渐洇湿衣摆。面前几人都围着头巾,其中一人取出短刀在日光下晃了晃。
我撑着上半身在雪地上挪动,但拼死也只逃出半米远,掌心搓了雪球朝为首那人扔去,一下、两下、三下。
微丝不动,只是胸前沾了点雪。
第四下,我把藏在袖口里的匕首扔了出去,但这人戒备心极重,与方才被我偷袭成功的那位显然不是一个等级。
不过略一抬手,匕首便被震开。
完了。
我黔驴技穷且精疲力竭,卸去力气大字状躺在雪地里,甚至懒得去想为什么要杀我。
这辈子的种种走马灯般在眼前重映,只是没想到重活一世,还是没活过十八岁。
我苦笑一声,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摇头闭上眼。
可下个呼吸的瞬间,一声嘹亮的口哨破开雪原烈风抵达耳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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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着又是声极具威慑的狼嚎,一抹灰色影子奔至近前,阿凉死死咬住为首那人持刀的手臂。
他闷哼一声,飞快用另只手取出腰间匕首刺向狼头。
阿凉飞快撒开那人手臂,后退到我身侧伏下前肢,咧嘴露出带血的兽牙,喉咙发出低吼声。
而后一片高大的阴影挡住日光笼罩我,拓跋屠安侧身下马,膂力极佳的他此刻也粗喘着,呼出白雾低头瞄了眼躺在地上的我,没有说话。
我苦笑,仅一眼的功夫也足够看清他眼里的气与怨。
叮!叮!
两声脆响。
屠安后背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