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也喜欢你。”
屠安看我不怕了,松开手后又自己坐远些。
我撇眼看见这一幕也不知道该说什么,闷闷嗯了声。
这时外面的车夫喊了句夷戎话,我听不懂,只得扭头看屠安。
“他说要出关了。”
我点点头,胸腔窒得发闷,心里悬着的那柄刀还是落下。
马车慢慢停下,查验文书过后又启程。
“我想回头看看,站在车窗边上就好,行吗?”
屠安答应下来,主动帮我掀开车窗帘。
我脑袋伸出去往后望,城门缓缓关闭,绵延的城墙渐渐缩成一条线。
大概刚到午时,顶上的太阳正是最耀眼的时候,光辉灿烂照着郊外野草,马车驶过的地方留下两道光秃秃的轴印。
越来越长、越来越远,远到背井离乡。
“等出了这个驿站,就不能再乘马车了。”
我听着,摸阿凉的手一顿,抬头看屠安:“那要怎么走?”
“骑马啊。”
他回答得理所当然,又轮到我抬不起头来。
脸颊有些烫,嘴巴也支支吾吾。
“……那个,我,我还不会……骑马。”
这处驿站没什么人,说出来到还不算太丢人。
达巴拉干不懂中原话、自然没法笑我,只剩成格尔和屠安听得懂我说什么。
成格尔摇头笑笑,看表情大概是想说我娇生惯养。
屠安则没什么特别的反应,说了句知道了:“那你和我共乘一匹就成。”
陆陆
“别怕,我教你骑。”
屠安翻身跨上马背,侧身朝我伸出手:“这马虽然比不上我那匹,但也算得上好马。”
“来,拉着我。”
我瞥眼他胯下的马、毛色棕黑,方才冲我还一副凶样,现今却老实了。
欺软怕硬,坏马。
我伸手在阿凉脑袋上揉了把:“我们骑马,那它怎么办?”
这几天相处下来,阿凉在我心里早没初见时那么可怕,听话又亲人、乖得像条大狗。
“你还操心它?先操心操心你的屁股蛋子。”
成格尔猝不及防接过话茬,半开玩笑地揶揄我。
我红了脸,拉住屠安的手攀上马背。
屠安则转头用夷戎话冲成格尔说了句什么,而后又专意附到我耳边解释:“我跟他说你脸皮薄,不经逗。”
“谁要你说?我”
我拌拌嘴,猛地一想他这不也是在逗我玩?忍了忍没再说什么,结果脸又憋得更红。
他瞧见我反应后爽朗笑起来,接着扬起音调吹了声极悠长的口哨。
原本蜷卧着的阿凉听见这声口哨后竖起耳朵、威风凛凛地站起来,下一秒便迈开前肢飞奔。
达巴拉干和成格尔紧随其后,策马扬鞭。
“你第一回骑,记着靠紧些。怕就跟我讲,不要被颠下去了。
我没理会、心里正对他这话嗤之以鼻,哪儿料下一秒胯下马匹便像是发了狂,一个甩尾险些将我摔下去。
屠安堪堪将我抱住:“说了你不信,好生靠着我。”
我心有余悸,乖乖抓着腰间勒住我的手臂。
“驾!”
屠安单手拉住缰绳,俯身凑到我耳边:“马鞭在你脚边的篓子里,拿出来。”
我噢了声,呆愣愣伸手去够,拿到后就攥在手里。
“抽。”
“啊?”
“用马鞭。”
我嘴里咽咽,缓口气后回忆着成格尔的姿势扬起长鞭挥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