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好十六日,我一早在湖边亭等你。你若不来,那我可太惨了。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
等送走宾客,我才算松了口气。江雰席间喝了不少酒,脸颊攀上红晕,等见到我时才放松紧绷的客套表情、迟缓笑笑,跟我说他累了,先回房休息。
娘亲也忙完,事前答应我的生辰礼说好等宴会结束再交给我。
我原先猜她是差人准备了什么异域糕点,或是迎合我喜好的小玩意,却在看见交到我掌心的手链后愣了下。
手链由各类宝石串成,松石、玛瑙、玉石,还有些我认不得的,这些宝珠被绑到两边,中间单独拴着一块琉璃拉花。
有些破旧、细看下来还少了颗珠子。
我放在手里左看右看,再瞧不出什么新鲜东西。
“这手链的宝珠都是按特定顺序串合的……”娘亲的视线还黏在它上面,表情颇为怀念,也可能是回忆到什么:“在我们哪儿叫塔桑,是年轻男女送给对方的定情信物,据说能保佑良人相伴终生。”
谁还信这套啊……
我心里小声嘀咕,但毕竟是娘亲给的东西,怎么也得好生收着。
“那照理说这手链应该有一对咯,另一串在父亲手里吗?”
娘亲摇摇头,笑着揉了把我脑袋。
“我还不知道你,不信这个吧?你爹他也不信这个。”
伍玖
“怎么变卦了,不是说不去吗?”
江雰有些意外,刚要出府去皇宫赴宴就听见我也要跟着一起,皱眉轻皱,转身搂住我肩膀:“可想好了?我还担心你……”
“没事的。”我换上笑脸,不在乎地摆摆手:“都多少年前的事了?总不能因为这,怕得连门都不敢出吧。”
江雰叹口气,眉眼间的担忧还未消解,双眼直直盯着我,似乎想看出些破绽。
“真的没事,不是还有哥哥你嘛。大名鼎鼎的江大人保护自己弟弟不是轻而易举?”
他摇头,没再说什么,转而伸手在我脑袋上揉了揉。
酒宴设在傍晚,我与江雰出府时恰巧是夕阳,回头看见府中建筑被渡上一层金辉。
心里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,这滋味不太好,叫人心慌。
“怎么了?现在反悔也来得及。”
见我犹豫,江雰半蹲在马车帘前,随我的视线一道望过去。
我摇摇头,转身上了马车。
进宫前穿过层层关卡,戌时才到就宴的大殿,在石阶下面又要再搜一遍身,这回由某位公公带头,我越瞅越觉着眼熟,悄悄盯了半晌才回忆起是多年前那日带我进宫的王公公。
只是相较当年,他身上的傲慢消减不少,说话语调也没记忆里尖利,反而变得粗粝嘶哑,像胡乱拨弄的琴。
“王公公?”
我笑笑,等他经过身侧时小声开口招呼。他却像是被刺了一下,忙不迭行礼,说完告退后便匆匆离开。
我心里疑惑,方才凑近才发现他身形也佝偻许多,行走时垫步,大概是有旧伤。
但不及我细想,便被另一批不同服饰的仆役拥簇着往前。
领头那人颇为年轻,年纪或许比我还要小,声音脆生:
“诸位大人,请吧。”佬阿.姨婆,海废追更33,0139,493群
石阶很长,比那日贾舢待的大殿还要辉煌不少,等进了殿内,宾客座位左右排开,仆役长拿出卷半人高的名册,清了清嗓子。
“薛丞西向坐,请。”
我闻言往后瞄,薛丞从人群里走出来,径直往前。
我探头探脑的动作被江雰看在眼里,在底下掐了我屁股一把,小声耳语。
“待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