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是一截木头被噼成两半,其中一半被力道震得飞到我脚边,险些砸到脚趾,我讪讪收回脚,捡起木头扔进旁边的柴堆里。
这次病的太久,有个大半月没来找他,阮云棠讨厌不告而别,这会儿八成在为这事生闷气。
虽然人不理我,可我也不敢走,这要是再放着他不管直接走掉,下回多半得给我绑起来。
“软糖~”
“哥哥!”
他闻言径直把斧头扔到地上,发出咚一声震响,随手扯过腰间别着的粗布巾擦了把汗,转头瞪我一眼。
“别那么叫我!找你亲哥哥去!”
“别啊!我就想找你。”
“骗子。”
他冷哼一声:“我对你来说估计也不算什么,顶多算无聊时打发时间的玩意儿。想起来了就好心陪陪我,想不起来就把我晾到一边,十天半个月不理会也没关系。”
“不是的,不是这样的!”
我本来不想说实话,毕竟这事没必要让阮云棠知道,可望着他十足愤怒的眼睛,想糊弄过去是肯定不行了。
“我,我生病了,前两天才好……”
听见这话他才堪堪变了表情,快步走过来抱住我的肩膀,从到到尾细细打量一遍。虽然表情还是臭臭的,但眼里的担心却藏不住。
“好端端的怎么就病了?还有哪儿不舒服吗?”
“没不舒服,早好了。”
“到底怎么回事?!”
“就……我又溺水了。”
阮云棠露出个难以置信的表情,又看了我两眼确定我没在撒谎:“在哪儿落水的?连人都护不住,江雰那个病秧子有什么用?!”
“不在家里,在别人府上。你,你别那么说他。”
“呵”阮云棠神色冷了冷,抱住我的手从肩膀上撤开了:“是!我不该说他。到底你们才是一家人。你也别来找我了,去找你那废物哥哥。”
肆肆
“阮云棠!”
我突然拔高音量,有史以来第一次吼他,吼完我就后悔了,怕他这脾气会气到直接揍我。
可没想到他却像是被吼懵了一样,定定瞧着我,嘴唇拌了拌,片刻后微微摇头,看上去受伤极了。
我几乎是下意识心疼,阮云棠虽说是性格孤僻古怪,但经年相处下来也了解他是个外冷慢热的性子。天生本就敏感多疑,再加上年少遭遇变故,培养信赖感情着实不易,我也希望他多少依赖我些,至少能有人倾诉无处宣泄的滔天恨意。
他在我眼里早就不是什么罪臣之子、狼子野心的祸害,他是我的亲密玩伴、是家人。
我上前一步抱住他,表情严肃认真。
“我没有在怪你,也从没有把你当做可有可无的人。哪怕没有血缘,我也一直视你为亲人。你救我一命,我便待你好,这是先前关心你的理由。可现在已经不一样了,我来找你、想同你更亲密,仅仅因为你是阮云棠,是我从小的玩伴。别和我置气好不好?我会陪着你的,我保证。”
他有些颤抖,像呼吸困难一样哽咽,但到底是没哭出来,多年忍耐或许早让他忘了要怎么流泪哭泣。
“你,你当真这样想?”
“当真。”
他捧着我的脸分开些,同我四目相对,像是在确认我话里有几分真心。
“这可是你说的,会一直陪着我。你要是敢跑,我”他话说一半又停下。我有些疑惑,但片刻后眼睛被他捂住,有什么湿热的东西随即印在唇瓣上,触感柔软。
我知道他在亲我,是极力克制的一个吻。
“就日日这样欺负你。”
江雰在三天后才彻底痊愈,然而与之一并前来的,还有皇帝诏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