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眼到了午时，薛家长女又组织着一同游园，他们府上新修了好几处水榭景致，一直想邀人看看。

人家今天是寿星又是主人家，自然不好拒绝她的一番好意。我跟江雰答应下来，走在其他同龄后边。

“诶！容儿等等我！回宫里也无事可做，咱们一起。”

李焕原本告辞的话都已经说出口，见我还打算留在这儿却又反悔，两步跟上来，挤开江雰走到我旁边。

“七殿下要一道游园，五殿下不如一起？”

薛伊燕走在最前边，见李焕跟过来了，便朝院墙那边的李皛看过去，客气邀请道。

“表姐你别喊他，他这人只会扫兴。”

李焕嘟哝一句，声音不大，但足以让同行的人都听清。

他们虽然瞧不上李皛，但人家到底是个皇子，哪怕来日做不成太子，现在也有身份摆在那儿，不是他们惹得起的。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默，谁都不想去触这个霉头。

薛伊燕也有些踯躅，被李焕这么一搅，原本的客套话此刻倒像是在给人挖坑了。

我刚想说两句替李皛解围，却被江雰一把拽了回去，而后就听见他开口。

“方才在亭中是我失言，惊扰到了五殿下，才让殿下有些不悦。要是因此让两位起了冲突，扫了七殿下的兴，我在这儿给您赔不是。”

李焕听完眉头一皱，冷哼一声，没再多说什么。

“这不怪你，我跟着一起就是了。”

李皛脸上没什么表情，只是眼底有些阴郁，缓缓迈出步子跟上。

薛府有薛丞每日经管，府内各处都用心考量、十足讲究。从布景布局、到风水凶吉，其中大有门道。

我本不知道这些，是江雰在我旁边小声介绍才了解。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就见他读过堪舆术一类的书籍，没想到如今还记得。

“你俩聊什么呢？不能说给我听吗？”

李焕左手揽过我的肩，把我往他身侧带了带。

“在夸薛府的院落好看。”

李焕睨了江雰一样，翘起嘴角：“这有什么？改日我带你进皇宫，那才叫气派。”

“那就先谢过殿下了。”

又过了阵子，前面的人停下脚步，我们四个也跟着停下，眼见着薛伊燕从人群里走出来，行了个礼，略带歉意地开口。

“还请各位先自己四处转转，家父临时有事要交待，我去去就来。”路过我们这边时又叫上李焕：“七殿下，你也一起。”

李焕轻皱起眉，看了眼李皛，而后转头对我说：“容宝儿，你先自己玩会儿，等等我啊！”

“殿下快去吧。”

没了薛伊燕领路，众人渐渐三三两两散开来，各玩各的。薛府又大，才过了一会儿的功夫，就没几个人还在视线内了。

“哥哥要不自己去逛逛？我看你对薛府的建筑挺有兴趣。”

江雰闻言一愣，表情突然有些难为情起来：“没什么兴趣，看看而已。”

“那就去呗，我在这等你。”

“那……容儿不要乱跑。”

我点点头：“好。”

最后就只剩我跟李皛，他站在我身侧，看上去犹豫着想说什么。

院落与院落之间有水路连着，水路与水路汇到一起就修成潭，面前就是一处。

潭水很清、能看见下面的绿植和游鱼，不过可惜不是夏天，没能看见薛伊燕口中各色各样的荷花。

“你父亲……很厉害。”

李皛冷不丁开口。

我有些摸不着头脑，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，只得先应下。

“嗯。”

“打赢了很多仗，平了很多次暴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