幅度的状态。
探出脑袋往外看,心中暗忖是否是自己睡过头,陆昀自个?儿往徐婉玥屋里?去了,正想着,忽听屋外传来推门的声音。
许是心有灵犀,陆昀在这时候自庭中回屋,踏足里?间,进入沈沅槿的视线之中。
相?视的瞬间,陆昀朝她舒朗一笑,同从前?许多?个?清晨那般,温柔地朗声唤她“沅娘”,扬声唤人送水进来,待沈沅槿穿衣洗漱过后,搬来一张圆凳坐在她的身侧,全神贯注地为?她梳发画眉。
梳发的时候,沈沅槿如从前?那般默默注视着镜中自己的脸,以及发间那双动作略显笨拙的手;陆昀比着她今日穿衣的颜色取来步摇和通草花为?她簪上,而后拿起石黛为?她画眉,因是他?的强项,单手变得?灵活起来,动作行云流水。
这样晨起身边有他?的日子所剩无几,沈沅槿心情有些沉重,面上却是分毫未显,既已决定离开他?,便不?可再有留恋之态。
沈沅槿微笑着夸他?梳他?的发、画的眉好?看,婢女在外轻轻扣门,道是来送饭食。
二人用过早膳,陆昀携她一道去给徐婉玥请安。
徐婉玥一见着他?,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?打转,千言万语先化作一句:“二郎外出这好?些日子,身上都瘦了。”
陆昀决意先瞒过她去,待过完元日再告知她不?迟,便顺着陆渊等人的说?辞道:“想是旅途劳顿,数日不?曾吃好?,这才瘦了些。”
他?的话音落下,徐婉玥微不?可察地沉了沉眸,很快便又恢复方?才的神情,抬起眼皮, “二郎如今回来了,每日多?用些饭食养回来就是。”
沈沅槿一直坐到母子二人说?完话,期间除答过徐婉玥问的几句话外,再没有旁的话。
陆昀极小心地应付着徐婉玥道出的每一句话,皆给出较为?合理的答复,不?露一丝破绽。
出了流丹筑,时辰还早,沈沅槿去园子里?逛了会儿,陆昀始终伴在她左右,陪她说?话。
归至上房,沈沅槿取来装契书和首饰匣子,又将?那一摞账册抱来,细细地将?他?当?初交给她的地契田宅以及几间铺子三?年来的盈利报给他?听。
陆昀将?那两方?匣子推回沈沅槿那边,注视着她,从容道:“明年春二月我便要去江州彭泽任县令,这些田宅地契于我而言无甚用处,那些首饰既是我和阿娘送给你的,岂有收回的道理,还是由沅娘带走吧。”
去彭泽任县令。这几个?字眼入耳之时,沈沅槿甚至疑心自己是不?是听错了。
她已照着陆镇的要求委身于他?,也已如期与陆昀和离,带了那和离书去见他?,他?为?何还要如此?,岂非拿她当?猴戏耍。
顷刻间,怒火在沈沅槿的胸腔中蔓延开来,饶是有冷风从通风的窗户口里?灌进来,拂动衣摆,带着些许的凉意,然而此?时的她却浑然不?觉。
调令降下,事情便再无转圜的余地。沈沅槿把头一低,暗暗收拢手指,紧紧攥住手里?的衣料,她好?恨,恨陆镇这样仗势欺人、霸道专横的人凭什么能大权在握,呼风唤雨,害得?她和陆昀劳燕分飞便罢了,还让他?离了大理寺,孤身前?往千里?之外的江州。
什么五次之约,陆镇可以对约定好?的事大打折扣,那她为?何要全然遵守?!
沈沅槿几乎气到心颤,若非是和陆昀共处一室,当?真想隔空好?好?臭骂陆镇一顿;若他?就在眼前?,断然不?会给他?好?脸色,必定是要让他?给个?合理说?法的。
陆昀办案多?年,洞察力非常人可比,很快就觉出她现在的情绪不?对,关切问道:“沅娘可是心里?存了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