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沅槿并?未受伤,若不然,他亦不知?自己会如?何失控;他这厢沉吟片刻后迈进门去,让姜川去打热水,再去请城里最好的医工。

姜川让随行的婢女送了热水进来,陆镇令人退下,自行解下外袍,背对露出受伤的胳膊,擦洗伤口处的血渍。

沈沅槿虽看不见他,但许是夫妻间心有灵犀,她还是问出心中的猜测和担忧, “大郎,你受伤了吗?”

陆镇怕她见了会伤心难过,矢口否认,称只是轻微的擦伤。

沈沅槿哪里肯信,奔下床来,坚持要看。

陆镇捂着不让她看,言这样的伤口,比起在战场上受的,着实算不得什么,过几日?就?会好了。

话音落下,沈沅槿便?想起他的肩背上的确有许多伤口,鼻尖发?酸,眼眶一下湿润起来,“怎会不痛呢,陆镇。”

她本就?是个喜欢多思量的性子,他怎能提起那些?伤让她多心。陆镇自毁失言,手足无措地安慰她:“我不疼,真的,沅娘别难过。”

沈沅槿意?识到自己在担心他,在为他曾经受过的伤感到难过,进而认识到,或许她早在日?复一日?的相处中,为他所动,喜欢上他了;他于她而言,早已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适合成婚的人……

“陆镇,我要你长?长?久久、健健康康地陪着我。”沈沅槿牛头不对马嘴地搭上这么一句腔。

陆镇初听这句话还未反应过来,待觉出味来,几乎两眼放光,要她再说一遍,问她可是有些?心悦他了。

“呆子。”沈沅槿低嗔一句,说什么也不肯再重复一遍了。

陆镇喜滋滋的,盯着沈沅槿的一双桃花眼乐呵呵地道:“呆子的名讳,天下间除我耶娘外,唯有沅娘可这般唤。”

姜川请来医工之时?,天将破晓。

陆镇一番威逼利诱后,低声交代那医工几句,好生请人送他出去。

此?番陆镇遇刺的消息传至长?安,随之而来的便?是他重病卧床,伤了双腿沦为废人的流言,而陆渊在亲往河中一趟后,几乎将此?事坐定。

不日?,契丹闻此?讯息,南下劫掠,陆渊自请出兵迎敌。

陆临忌惮他们父子多年,加之边关战事告急,岂有不应的道理。

陆镇在河中府养了半月的伤,这半月里,前几日?,陆镇就?没怎么沾过床,抱剑坐在床柱处守着沈沅槿,他虽知?幕后之人不会在短时?间再次行刺,可他就?是放心不下,每每想起那晚的情形,都会后怕沈沅槿的安危。

守到第七日?,沈沅槿看不下去,提醒他他是个病号,岂可不好好睡觉。

陆镇眼珠一转,趁势抬了抬胳膊,告诉沈沅槿他的伤口好似在长?肉,又痒又疼,让她给他吹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