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绥乖巧地询问沈蕴姝她可以吃吗,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,耐心等待云香端水进?来,净过手方去拿黄纸包裹的玉露团。
沈蕴姝盯着沈沅槿欲言又止,沉吟良久后,终究没有问出心中?所?想。
不?独是沈蕴姝对陆镇今天的举动?感到奇怪,沈沅槿亦是如此,尤其陆绥现下就在她的眼前,一番思想斗争后,选择问清楚。
“永穆上晌可曾见?过阿兄,可有同?他说你想我,托他去寻我回来?”
陆绥大致能听懂沈沅槿的话,连连冲她摇头,“阿兄不?是刚刚才见?的么?永穆上晌没有见?过他。”
果真是诓她回来的鬼话。沈沅槿气?陆镇骗她,更担心陆镇对她心思不?纯,凭他的出身,若是对她见?色起意?,恐怕会动?纳妾的心思;莫说是孺人的身份,即便是正经?王妃又能如何呢,似那般相夫教子、与?人共侍一夫的日子,从来都不?是她所?追求的,她想要的是自由和自尊,而非在婚姻中?失去自我。
倘若她担心的不?假,往后的日子她是该少?往外头去了,尤其是不?能与?陆昀见?面,免得陆镇看见?后,无端被勾起好胜心、征服欲;她只需熬到陆镇娶妻纳妾,那时,他的身边有了温香软玉,自然不?会再惦记她,她的生?活便可重归宁静。
沈沅槿心中?有了章程,即便是忆起陆镇近来的种?种?可疑行为亦不?再觉得惊讶和忧虑,只是想要避开他的心思变得愈加得重,每回出门都是小心翼翼地走偏门。
这日下晌,沈沅槿从东市乘驴车回来,仍是走后院的偏门进?府。
装修多日的铺子即将完工,沈沅槿心中?,格外在附近的小花园里多逗留了一会儿。
她不?知,此间早已尽是陆镇的眼线,她在水边看塘里的鱼,待瞧见?一条身形短胖的锦鲤后,便循着它缓缓游动?的踪迹沿着岸边向前走。
夏日的清风吹皱水面,枝头坠落的花瓣纷纷扬扬,有几片花瓣落在沈沅槿的发上和肩头,惹得辞楹抬手为她去拂。
沈沅槿也想拂去落在辞楹身上的花瓣,遂回身去看她,不?成想还未寻见?花瓣,就先被拱门后往这处来的陆镇和姜川唬了一跳,也不?管他二人是否已经?看见?她,拽起辞楹的衣袖就往边上的假山里去躲陆镇。
陆镇天生?眼尖,加之知晓沈沅槿就在附近,是以格外留心四下的一切,没成想就看见?一抹天青色的人影拉着另一道人影动?作迅速地藏匿于假山内。
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?,陆镇很快将其压下,佯装并未瞧出任何端倪,大步绕过假山往别处去了。
沈沅槿微微倾出身子见?他绕开假山走了,静待十数后方挥手示意?辞楹随她出去。
周遭静悄悄的,唯有些许细碎的风声和水声萦绕在耳畔,沈沅槿下意?识地打量四下,看向左边时未见?任何人,然而眸光移到右边时,旋即惊讶又尴尬。
陆镇和他的贴身侍从竟就在不?远处的花荫处大剌剌地站着,面向的正是她和辞楹所?在的方位,投过来的视线必定是在看她们中?的某一个无疑了。
事到如今,从假山里出来被人现场抓包已经?够尴尬的了,若再想视而不?见?转身离去,少?不?得愈加落人口实,沈沅槿思量再三,步履艰难地迈开步子走向陆镇。
陆镇却似乎并不?打算借此揶揄她或是多言什么,相反,他脸上的笑意?颇为温和,见?沈沅槿没有选择无视他,亦朝沈沅槿信步而来,抢在她开口前同?她问好,绝口不?提她在假山里躲他的事。
“多日不?见?,沈娘子近来可安好?”
他的语气?平易近人到不?可思议,倒叫沈沅槿有片刻的愣神,数息后方点头予以回应,“一切都好,嗣王应也安好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