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。”沈沅槿得到想要的答案,旋即朝她浅浅一笑, 执箸去用碗里的饭食。

“此乃婢子分内之事,娘子言重了。”琼芳说完, 服侍她用饭。

次日清晨, 琼芳依言去寻姜川,一见着人便忧心忡忡地道:“娘子要见郎君,郎君若不?去, 娘子今日怕是不?会好?好?用膳。殿下曾亲口交代过,要好?生伺候娘子饮食起居, 娘子素日里本就用得不?多,再饿上两顿三顿的,身子还要不?要了。”

沈娘子接连两次哄得殿下放松戒备逃了出去, 甚至不?惜损伤自?身逼得殿下放了她身边的两个婢女离去, 殿下的心里,沈娘子的分量必不?会轻;若非如此,仅凭她携婢女出逃这一条罪责, 殿下寻到她的那日便会是她的死期,更?遑论因她的威胁放任那两个婢女安然无恙地离开眉县。

她若在别?院有个三长两短,殿下必然震怒,那般后?果?, 他?和此间的任何一个人都承担不?起;何况,这还是沈娘子自?被殿下带回来以后?,头一次提起要见他?,想是有事寻他?。

姜川理清楚这里头的利害关系,自?然不?敢有丝毫怠慢,当?即便去偏房外侯着,待沈沅槿用过早膳唤人撤桌后?,他?方细心如发地领着琼芳和岚翠一道迈进门去。

“不?知娘子唤奴前来,所为何事?”姜川施过礼后?,毕恭毕敬地询问沈沅槿道。

沈沅槿看一眼罗汉床下首的禅椅,示意?他?坐下听话就好?。

姜川很快会意?,往那椅上坐了,留琼芳和岚翠在她身边,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。

“殿下不?许我出房门闲逛,也不?许你们同我说话,可我终究不?是木石死物,似这般死气沉沉的日子,姜郎君以为,我还能熬多少时日?”沈沅槿说这话时,微微蹙起眉头看向?姜川。

她明明才刚用过早膳,说话声音却是极轻,面色瞧着也不?大好?,倒像是尚在病中未愈,整个人都没什么精气神。

她这话说的丧气。姜川脑海里回想起昨夜那位女医提点过他?的话,心下不?免又是一凛,恐她乱想伤身,这会儿也顾不?得陆镇的禁令,出言宽慰她道:“娘子宽心,殿下他?只是还未消气,不?会真的忍心一直这样关着您,等他?气顺了,自?会放娘子出去的。”

“会吗?”沈沅槿不?信姜川嘴里的话,扬唇苦笑一阵,喃喃低语道:“我在这里什么都做不?了,就连拿起画笔都成?了奢望。”

姜川听到这里,当?即觉出味来:沈娘子必定是在屋里憋闷许久,情志难纾,欲要做点喜欢的事情缓解一二,笔墨丹青约莫就是她平日里喜欢的事罢。

若他?没记错的话,殿下腰上的那只荷包就是出自?沈娘子的手,那上头的花样子绘得极好?,虽然针脚差了些,总体上也不?比绣娘做得差;且沈娘子的名下有不?少成?衣铺,推出的成?衣大抵都是她亲手绘制出来的,足可见,她的功底不?亚于城中的任何一位丹青手。

姜川在陆镇身边伺候多年?,不?知应付过多少身份贵重的男郎,早修炼得如同人精一般,是以当?他?自?认为洞悉了沈沅槿的心思后?,旋即开门见山地问:“娘子可是想要些画笔和上色的粉料?”

沈沅槿移开视线,转而?望向?墙上挂的一副《海棠图》,点了点头,大方承认:“正是。”

殿下虽不?曾说过不?许沈娘子在屋里提笔作画,却也没有说过可以。

姜川深谙陆镇的脾性,当?下并未给出答复,只推说需得问过殿下的意?思后?,方能给她答案。

想也知道,凭陆镇御下的手段,姜川又岂会有胆量不?经陆镇的授意?就自?作主张。

这样的结果?,沈沅槿早就料到,状似欣然接受的神情里透着一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