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沅槿闻言,不紧不慢地?微抬起一双清眸,神?情自若地?迎上他?的目光,明知故问?:“那么敢问?殿下,我这是算准了吗?”

陆镇简直要被她的这句话给气笑,冷冷收回视线平视前方,一字一句地?立下誓言:“从今往后?,孤不会再信你?嘴里的半个字,你?休想再骗孤。”

问?题的答案显而易见,无论陆镇认或不认,是直面?抑或逃避,传达出来的意思表示并无太大分别。

沈沅槿身心俱疲,没再去搭理陆镇道?出的话,而是静默无声地?合上双眼,休息养神?。

陆镇已然不在乎沈沅槿对?他?的态度,打横抱起她稳步踱出诊疗间,将方子拿与药柜前的药童抓药,吩咐侍从付钱。

待药童配好药,拿黄纸包了,再将涂抹的药膏一并包进去,交给陆镇的侍从,卫延那厢也已驾着马车赶到此地?。

陆镇没有?片刻停留,抱沈沅槿上车,让去近处的宽敞客舍内稍作休整,又命人熬药喂沈沅槿吃下。

当日在城中?用过午膳,稍作休整后?,方启程走官道?返回周至县。

因沈沅槿伤口?未愈,每日都需吃药换药,陆镇一行人来时仅用了不到一日,回到长安则是足足用了两日半的时间。

这期间,他?二人心里皆存着火气,并不怎么同对?方说话,是以马车内大多时候都是寂静无声的;因陆镇每日都会亲自给沈沅槿换药,监督她吃药,卫延等人便极有?眼色地?没有?过问?和提及任何有?关于?沈沅槿的事。

太子连着三日对?外称病,不见人,不早朝,不理事,加之选妃那日上晌,诸位贵女连他?面?都未见着,京中?的权贵圈里免不了又是好一阵子的流言蜚语。

别院。

姜川因为沈沅槿出逃一事而担惊受怕,已有?三日不曾睡过一个安稳觉,熬到这日午后?,眼皮沉重得厉害,便去榻上浅眠。

他?方睡下不多时,忽被外头一道?略显急促的拍门声吵醒瞌睡。

“郎君,殿下归来了。”进来传话的乃是二门外的小厮。

姜川迷迷糊糊地?闻听此言,顿时清醒过来,睡意全无,整个人跟鲤鱼打挺似的自榻上站起身来,失了慌张地?整理好衣衫,忙不迭快步走出门来。

“殿下是一个人回来的,还是与沈娘子一道回来的?”姜川问?出眼下于?他?而言最为紧要的问?题,毕竟这将关乎到他?待会儿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和情绪去迎接陆镇的到来。

那小厮拿袖子擦去额上的细汗,气喘吁吁地?回答道?:“殿下是抱着沈娘子进府的。”

福生无量天尊。殿下总算是将沈娘子给追了回来,他?们t?这些池鱼的性命暂时可保了。

姜川默默在心里将能想起的神官通通拜了一遍,接着脚下生?风地?朝上房走去,将将赶在陆镇来到正房前赶到阶下,静候他?与沈沅槿的到来。

陆镇甫一踏进院门,姜川就瞧出他?的脸色不大好,约莫是怒火未消;沈娘子的面?上亦是一副死气沉沉、闷闷不乐的样子...

两人间的气氛太过压抑沉闷,姜川紧张到手心发汗,只能佯装镇定,恭敬地?朝人屈膝行礼:“殿下,沈娘子。”

“速去将偏房的瓷具、尖锐物统统换掉,屋内不许出现一切可能伤到人东西,若她身上有?半分损伤,孤决不轻饶。”陆镇一面?沉声下达命令,一面?拾阶而上,他?这会子没什么耐心地?一脚踹开偏房的门,抱着沈沅槿大步往里进。

陆镇的这番话里听不出什么情绪,然,姜川知道?,他?的面?上越是表现得平静如水,内里就越是惊涛骇浪。

姜川笃定,沈娘子此番出逃,殿下胸中?的怒火断然不会轻易平息,这往后?的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