呆在长安的数年间,沈沅槿曾来过金仙观多次,早将附近情况摸清楚,便是?这间客舍,她亦来用过几回午膳,知晓官道所在的位置。

沈沅槿先牵了辞楹的手助她坐上马背,对着?萦尘道:“先上官道,去鄠县。”

她们要去的地方是?岳州,应往南边的柞水县才是?。

萦尘乍一听有些摸不着?头脑,然而此时不是?纠结这个的时候,早些远离长安才是?最紧要的事,是?以见沈沅槿调转马头后,连忙催马跟上。

一行三人紧赶慢赶,终是?在天幕完全黑下来前?抵达鄠县外的客舍。

因此间是?京都下辖的县,来往的商旅颇多,房源颇为紧俏,她们来时,仅剩下一间房。

萦尘多付了一些铜钱将其订下,伙计看在钱的面上,也不过分追究她们是?三个人,当?即笑呵呵地取出钥匙,领着?她们上楼。

沈沅槿和辞楹还不曾用过晚膳,现?下安定下来,胃里便闹将起来,饿得?厉害;待问过辞楹和萦尘的意思?,下楼向店家叫了三碗馎饦和一壶热茶送上来。

不多时,便有茶博士手持托盘送了吃食和茶水进屋。沈沅槿与人道了谢,招呼她二人过来吃东西。

三人填饱肚子?后,萦尘方向沈沅槿问出心中疑惑,“娘子?要去岳州,缘何是?往西边的鄠县走?”

沈沅槿凭借着?学生时代的地理知识和对赵国地图的记忆,略思?量片刻后解答她的疑问:“陆路难行,不若走水路来得?便利,再者,陆路需要通过的关隘远多于?水路,更容易暴露行踪。凤县的嘉陵江汇入的正是?扬子?江,溯江而下,便可至洞庭。”

话毕,萦尘心中有了数,这才安下心来,三人又说了会儿话,去楼下打水洗漱。

房间里仅有的那张床不甚宽敞,至多能容下两人,沈沅槿便让辞楹和萦尘在床上睡,她则将罗汉床上的小几移开,另外取出五文钱问店家多讨来一床被子?盖着?,将就?睡下。

辞楹二人眼见沈沅槿往被窝里躺下,知道拗她不过,便也没再劝。

这一晚,沈沅槿睡得?极不安心,中间约莫醒了两次不止,只在四更天时眯了一会儿;至天将明时,她便再无?半分睡意,先行起身。

昨儿夜里睡下时,她们三人都未换寝衣,是?以这会子?身上的里衣皱得?不成样子?。

沈沅槿将衣物?理好?,套上昨日那身粗布衣裙。

萦尘和辞楹先后闻声而动,顾不上用早膳,擦把脸后便拾掇起来。

沈沅槿先她们一步收拾完,便去到楼下,询问店家有什么可以尽快吃到的早膳。

店家道:“现下只有蒸饼和毕罗,馎饦和馄饨怕是?还要等?一会子?。”

逃亡在外,自是?一切从简。沈沅槿和店家要了三份蒸饼,又让拿油纸打包三份毕罗,自个儿端了现?成的吃食上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