◎“把你妹看好,别到处发疯。”◎

徐乐陶醒来的时候, 手机里多了二十多条来自程池也的未读微信,她心里有些恍惚,愣了片刻,长按对话框, 直接删了。

窸窸窣窣地穿衣起床, 去卫生间洗漱, 一刻钟后楼下吃饭。

天气微凉, 雀声啁啾, 徐乐陶透过车窗玻璃, 惊奇地发现,道路两旁开满了黄灿灿的迎春, 千条万缕在风中摇曳。

徐健安真当她是被老师训了,心情不好,于是就把他自个儿读书时那套“左耳进右耳出”的经验理论说给她听, 徐乐陶边啃汉堡,边“嗯嗯”应下。

七点早读,徐乐陶六点五十八走进教室。

昨天那一幕班里不少同学有目共睹,徐乐陶又是哭又是闹的,典型的撒泼打滚求挽回,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。

显然女生被甩了。

更加证实了传言非虚,程池也换女友的速度堪比火箭发射,三个月都算长的了。

徐乐陶卸下书包落座,从书包里一样一样拿出课本、作业和笔袋,最后拿出保温杯。

程池也微低着头,余光沉沉落到旁侧, 不知是不是下巴上的淡青色胡渣没有及时处理, 整个人看上去憔悴许多, 左手食指多了个银色素戒,圈在修长指骨上,泛着冷白的金属光泽。

许多双眼睛暗中窥探,可当事者完全无交流,一个安安静静地在读书,一个沉默不语,周遭气压十分低。

五分钟后,导演转过身来,左手薯片,右手辣条,问徐乐陶:“吃哪个?”

徐乐陶拿了左边的,似乎又恢复了往日脆柿子的声音:“谢谢涂导。”

这声音听着让人安心,导演借机开了句玩笑:“你嘴巴好白啊,是不是涂bb霜了?”

徐乐陶作势要揍他:“找抽啊,滚回去背书。”

导演笑嘻嘻地冲她做了个“举手投降”的动作。

能吃能睡能起早,还有力气骂人,状态看着还行,导演这下终于放了心。

一个早读课过去,两人之间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,又仿佛是一场无声的较量,可最终这场较量里,程池也最先按下了暂停键。

课间时分,他拿出用食品袋包裹好的甜甜圈和热牛奶,放到徐乐陶桌上,嗓音有点哑:“吃吗?”

“我不吃。”徐乐陶反手还了回去,“请你拿走。”

程池也没说什么,打开食品袋,就着热牛奶,咬了几口那甜得发腻的甜甜圈,腮帮子随着咀嚼而轻微鼓动,他嚼得仓促而用力,嚼到嘴里索然无味了,把剩下的一骨碌塞进食品袋,拎着走出了教室。

天色半晴半阴,程池也眯眼瞧着远处光景,惨淡的日光照着那一排排灌木,风烛残年似的,凄清得很。

他找到一处垃圾桶,把手上的食品袋给扔了,走去天台打了根烟,这里早已成了几个坏小子的地盘,每个人手里都夹了根烟,迎风闲聊,“操”和“比”的出现频率三句里就有一句。

预备铃已经响了,程池也没着急走,和那小团体保持着十几米的距离,远远看着,用力抽了口烟。

课上到一半,他才回来,没骨头似的站在门口,喊“报告”。

大家纷纷看向他,眼神里的内容无比丰富这不像甩人的状态啊?难不成是被甩?

好在是老王的课,老王沉下脸朝他一挥手,让他赶紧进来,没占用课堂时间过多责备。

淡淡的薄荷烟草味压过来,徐乐陶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黑板。

捱到这节课结束,徐乐陶转过头,从姜大胯的课桌上抽出了一张随堂小测卷,语气冷冰冰的:“卷子借我用用,一会儿还你。”

后排的两人一直暗中观察着徐乐陶,表情非常不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