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酒水,“那调琴呢?调琴你总会吧?”
谢泓衣眉峰一抬,目光从他手指逼至他面上:“你还要弹琴?简直是笑话。”
“你又没听过,刚刚那几声,试弦而已,未成曲调,我说真的!”
谢泓衣竟当真抬手在琵琶弦上一掠,声音变了调,单烽刚捕捉到一缕难言的熟悉感,他已按停了弦。
“我没听过?长留境的俗曲,三岁小儿也能咏唱,叫怨春凋,你拿它当作宝贝了?”
“他们唱他们的,和我何干?”单烽道,忽而捕捉到什么,伸手去钳谢泓衣的肩头,“你说它来自长留境?”
天下九境,大半已覆亡,西南长留境亦不例外,他脑中只留有一片苍茫覆雪的冰冷印象,此刻却仿佛被撬动了一角,有什么早已遗忘的东西在雪下纷纷惊蛰。
不光是在传说中,在耳闻里。
我好像去过那个地方……难怪当初会莫名吹起这支曲子。
这并不稀奇,他奉仙盟除魔令,又有磨练弟子之责,足迹遍布九境,长留境为素衣天观所掌,素多威仪,却也并非不能涉足。真正令他警醒的,却是自己的记忆。
和谁同行?除了什么魔?见了什么人?即便这些都已模糊不清了,传说中翠幕云屏的长留宫,天下至景,他总该记得吧?怎么除了那一支缭绕不去的曲子,一切都毫无真实感。
难道他早就见过影子……为什么全无印象?
“我终于知道你蠢在何处了,”谢泓衣冷笑道,“情随事迁,过去的事情都做不得数,是喜是怨都不同,你却抓着不放。松手!”
单烽虎口底下的肩胛突地一耸,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脆响,对方竟然是拼着脱臼,也要挣脱出去。
“你跑什么”
说时迟,那时快,楼顶的影子仿佛在梦寐中惊醒过来,惨叫一声,周身乱影爆沸,向着豁口倾泻而出,那黑雾喷涌的一幕仿佛从噩梦中而来,令单烽赤金双目中腾起血色。
血肉泡影!
他还是第一次,这么清晰地看到血肉泡影施展的全过程,看到那些影子怎么脱体而出,变得如刀剑般凝实,向他冲荡而来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