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对着棉花挥老拳。他清楚得很,之所以一点就炸,无非是因为谢霓根本就不属于他。

妒恨背后,是深不见底的……恐惧。

怕他和薛云之流没有区别,同样是一厢情愿。哪怕有人明目张胆拿指头往他心窝子里戳,哪怕谢霓采补他的兄弟,他也没资格吐出半个字。这算什么呢?就是条看家护院的杂毛狗,顶着一副龇牙咧嘴的凶相,也能挨着主人的手摇尾巴。

从前的事情,越想越让人发疯。他必须把谢霓的来日占满了,才能缓解心中那一团恐怖的毒火。

现在、立刻、马上捅破那一层窗户纸!

单烽道:“我是特别的,霓霓,但我不知道,这样的特别能到哪一步。楚鸾回不特别吗?”

谢霓看着他,沉静道:“我不至于分不清这个。”

“是吗?”单烽道,“那就是说,你不会想被他吻,不会想和他肌肤相贴,做更亲密的事情,不会让他压在你身上。”

谢霓眼中掠过一丝愠怒,打断他:“别举这样的例子。”

单烽知道对方向来面薄,每一个赤裸裸的字眼,都无限逼近于拷问,但他也只能残忍地咬合牙齿。

单烽道:“但我可以。”

他又掠了燕烬亭一眼,紧接着目光低垂,将前额抵在谢霓耳侧。

“对吗?”

声音极其低沉,紧紧包裹着彼此,在石窟中,人为切割出一方绝对密闭的世界。一团滚烫的呼吸,笼中兽那样扑击谢霓的耳廓,带着一阵阵的,让人胸腔酸胀发麻的震鸣声。单烽的渴求和欲望几乎有了形状。

“霓霓,你想好了。我不只想和你做一对清心寡欲的道侣,我想和你做夫妻。夫妻间的事情,以后每一天会有。我还会一边亲你,一边操你,会插到肚子里,没日没夜地钉在床上,即便你想挣开,也没有机会。”

他存心说得很粗野,抓着谢霓的手腕,轻轻抵在自己面颊上,预领了这一巴掌,双耳却极其敏锐地捕捉着谢霓的呼吸。果然,对方的呼吸短暂地停滞了一下,喉头渗出了一点儿冷汗。

这是要进,还是退?

单烽从没打过这样的仗。他不怕谢霓发怒,而怕对方往回避。这预示着他有点儿分量,但完全不足以占在谢霓的前路上,随时能被忍痛舍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