恨得发疯:“小灵那么信你,你却拿她当药人,你简直,你简直千刀万剐做药泥去吧,你这个肠烂肚穿气虚肾亏目赤面青狼心狗肺的烂人!”
单烽一眼认出了百里漱,闻言却吃了一惊。
楚鸾回干的药人一事已够他身败名裂的了,想不到连百里舒灵也遭了祸害。
这窗纸也够结实的,任由百里漱又捶又踹,纹丝不动。百里漱骂累了,又要抄起画案去砸,没搬动,反而一个踉跄倒栽了回去,一时间的气盛也散尽了,却在望见谢霓的时候,猛然升起一丝期冀来。
“谢城主!你也追查到了此处吗?”
谢霓道:“楚鸾回?”
百里漱倒没发现他身上的异样,只是抓着救命稻草似的,一迭声道:“是,就是他!药铺出事后,我还庆幸小灵今日好好地在房里,不曾糟了楚鸾回的暗算,谁知一回房,小灵她,她颅顶竟也插了根药师针,手足皆不能动了,我一探脉,她经脉骨骼竟都化作了树藤……来不及了,要是藤蔓钻进了脑中,必然和孙药仙他们一个下场!”
他喘了片刻粗气,道:“我用寻踪草追了他一路,气息便是在这儿消失的。他不让我进来,我非要闯进来不可。”
谢霓道:“他会是此境的主人么?”
“手,”单烽看了百里漱抓住谢霓衣角的手一眼,道,“别乱抓,不好说,那小子神神道道的,不知活了多少年了。这地方怪异得很,先逃出去,再说其他,要不然我们先被他当丹炼了。”
他话说得难听,却也是实话。百里漱强自整理心绪,两只眼睛都憋红了,好在他对在场几人都算得上熟悉,前有单烽抢亲,后有薛云上吊,连看燕烬亭都有几分说不出的亲切感,仿佛见惯了家中呆头巴脑的盆松,忽而望见一棵苍苍挺拔的古松,不知不觉安心下来,全无谢霓那般腹背受敌之难。
谢霓简单为他讲了几句当前形势,在提到“绘药宗”之名时,这药宗少年忽而咦了一声。
谢霓道:“你听说过?”
“这怪名字可不容易忘。我还是听人说的,很多很多年前,玄天药盟刚起来的时候,有这么个小宗门,想归入药盟,我们宗主没答应。”
他随口一提,倒把一旁沉默不语的燕烬亭招来了。
“为什么?”
“他们修行的法子跟闹笑话似的,纸上谈兵他们是纸上画药,没少出江湖骗子,烧画纸灰兑水喝,吃死了人。宗主怎么会答应?后来的事,我便不知道了,只是我听完这笑话后,还去查了查,这小宗门再没现世过,大概雪害一来,灭宗了。”
单烽道:“玄天药盟初建?那就是百年之前,熔舟初年的事了。我们舫主和万里鬼丹在冰湖熔舟上夜谈,铁舟尽熔而层冰不化,以此为盟约,那之后才有了仙盟。”
薛云冷不防地笑了一声:“百年前的事情,你倒是如数家珍,不愧是小师叔。”
单烽又一座笔山将他砸回去,道:“老子那时候还没出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