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这几张长案,其余的都脏污得要命,墨迹纵横不说,角落里的都覆了大半边青苔了,甚至还有长蘑菇的,木头朽烂味儿和刺鼻的颜料味儿掺杂在一处,让人腹中翻涌,一阵阵犯恶心,除此之外,便是满地的矿石和画纸,全不见药材的踪迹。偏偏这宗门却叫绘药宗,绘制药鉴的?
在场所有人,都察觉到了不对劲,陋室里灵气稀薄,连最寻常的术法都难以施展。单烽身为体修,所受的影响最小,但也不复过往那摧枯拉朽的力量了。一牵涉到谢霓,他便再没有了玩笑心思。
“屋子不大,我试着破门,小燕,搜东西,”单烽道,“霓霓,跟着我,离个谁远点,那个谁,感应你师父的下落,或者找根绳子吊死。”
他连薛云的名字都不愿意提,薛云回以冷笑,低头在绢纸间翻找起来。
“还有……”单烽双目一凝,落在最后一道闪烁不定的人影上。
这人的座次在燕烬亭之后,朝着空气拳打脚踢的,大概在阵法里死不松手,迟迟没能现形,单烽心里存了一份他是金多宝的期冀,却仍不大意,示意几人避开。
破门无果。
一扭头,谢霓并不老实听他调派,早已走到窗边,静静打量起来。这窗户是明纸糊的,一片昏黑,却能听到外头极其细密的嗡嗡声,像无数痴子在耳边呓语,细听又什么都捕捉不到。
“每一支画笔都磨损了大半,不少于十人,曾在此处长期作画,颜料完好,或许是新补的。靛青用水化开了,磨得匀亮,并无杂物,这些人刚离开不久。”燕烬亭道,目光向薛云手中揉皱的黄纸上一瞥,“废稿上是药材,很……罕见,最后一笔毁了。”
谢霓闻言道:“画成的呢?”
燕烬亭看他一眼,赞许道:“没有发现。”
谢霓道:“这屋子里霉腥气太重,生丝绢的画作不易保存,是该立刻送走。”
单烽精神一振,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qun1,10三起9溜吧2,1看后续
谢霓道:“什么?”
单烽道:“原来你会作画,对了,你会画人么?”
谢霓轻轻道:“不画登徒子。”
他转头向燕烬亭道:“你看过颜料和墨碟了,这些人是同时离开的,还是有先后之分?”
燕烬亭道:“相差不远。”
“作画,画完了才能离开……”谢霓道,“离开的时间相差不远,难道是所有人画完了才能走么?不,也可能是合画一幅长卷……”
他想起什么,转身走到薛云身边,想看那张废稿,薛云一怔,立时两只手展平了,递给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