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顶上的惠风悚然一惊,早在雹师侮辱谢泓衣时,他就站不住脚了,心中惊怒交加,唯恐污了城主本尊的耳朵,遂被瓦片轻轻绊了一下,这可真是误了大事了!那头的单烽许久不曾发话,他听得雹师大步走向门边,脑中竟一片空白。
直到
砰砰砰砰砰!一阵乱刀剁斩的怪声,由远至近。一团半人高的猩红血肉自巷口踽踽而来,不时拉长变宽,直到化作一张恶臭扑鼻的血肉毡毯,借着风势,轰击在屋外,外墙竟被无形的刀剑剁斩去了一层。
惠风看得目瞪口呆,他知道单烽曾遭遇过类似的怪物,是……是在息宁寺的香炉里,扑击过往的母子,很快便出了母食子的惨案!那东西被单烽抡鼎拍烂了,后又不知所踪,怎么会出现在这地方,裹挟着无尽的怨毒和杀意,向雹师扑去?他们不是一伙的么?
这到底是什么?
雹师同样眉头一皱,抄起一把剔肉刀来:“什么东西,也敢来寻死?”
青娘的记性倒比他好得多,眼珠一转,道:“那身上还掉着砧板的残渣呢,你在案板上剁碎过什么人?来寻你报仇了。”
“我怎么会记得,”雹师狞笑道,竟伸手抹了一把门外的血肉,吮了一口,“肉倒是嫩,得问问我的肚子。千刀万剐的东西,身上还有我的刀风呢,是髓子没剔干净么,还敢找上门来?”
他亢奋起来,将刀一挥,扑向门外。
木门轰然合拢。
与此同时,惠风耳中传来短促的两个字:“进屋。”
和雪练食谱比起来,长留水煮白菜减脂食谱也还能忍吧
第一百六十章 青母泣子时
单烽语气低沉下来,能使人毫不迟疑地听从。惠风立时化作黑影,向屋内一扑,在刚在竹帘前直起身,里头梳头的青娘便嗔道:“死鬼,怎么这时候过来了?”
惠风想到皮囊底下寄宿的恶鬼,脸色都变了,那一卷竹帘似有千斤重,半晌没抬起来。青娘却搁了梳子,吃吃地笑道:“你的气味我熟得很,惠风,方才就在檐上了,好不容易等得那死鬼出去,还不来抱抱我?”
她声音里别有一股媚意。
惠风如被蛊惑一般,不自觉上前一步。
青娘道:“你在谢城主处当差,倒英武了不少。惠风,小时候你满口之乎者也的,可爱哭鼻子啦。”
她明知道他听了个大概,张嘴却是二人青梅竹马时的秘辛,惠风一怔,磕磕绊绊道:“你……青娘,你?”
青娘妙目盈盈地望着他,道:“我虽做了雪练,心里还是记得你的。只是多了条保命的法子,好再看看你。不信你摸摸我的脸,是不是还是热的?”
惠风啊了一声,被一只温凉的纤手抓住了,脑中泛起浆糊了。到底是青娘成了雪练,还是雪练成了青娘?单烽倒也没骂他,只啧啧道:“傻人有傻福,他急着拿捏你,都用不着你勾引了。”
等青娘无骨蛇似的攀上来时,惠风忽地回了神,将她一把推开了。
“不,不成,你怎么会这样?”
青娘栽在床上,嘤嘤地啜泣起来,道:“我这样?我怎样?你又不是不知道,雹师杀了我的丈夫,待我百般粗暴,要不屈从于他,我们娘儿俩岂能有活路。惠风,我也是为了孩子,不然宁可死了,你看我的胳膊,都是他打出来的。你带我走,我绝不做半点恶事。”
他半边人一软,瘫坐在榻上,立时被青娘两只雪白绵软臂膀搂了个正着。
她,她还有得救么?她从前那样温柔良善。不!只要做了一日雪练,便是恶鬼了。
惠风还要挣扎,目光躲往残镜上,却突然如遭雷击他瞥见了,她后脑处一道血窟窿正飞快愈合,内里青光一闪,赫然是一尊滴溜溜乱转的碧玉观音,正扒着女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