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。漱哥,你鼎里的灵菌和药参还没吃完呢。”
和灵兽相比,那些菌子便是清粥小菜了。百里漱咬了咬牙,极不情愿道:“行,足足一鼎,够我们啃上几天的了,我看这一回谁先撑吐。”
药鼎哐当落在屋里,数十种灵草灵菌落入鼎中,被灵气熬成绿油油的一锅糊糊,卖相虽不佳,味道却极鲜美,三人风卷残云般吞咽下去,胃中泛起一股暖意。百里漱头一个扶着肚子,道:“撑死我了小灵,前几年我们可都是在药盟里守的岁,老祖宗那里,什么珍馐美味尝不到?今年居然落得和木头一处喝稀粥。”
百里舒灵支着腮,神往道:“漱哥,你还记得么?从前老祖宗都会给我们五行合香的药珠串儿压岁,今年的那一份,不知师姐替我收好了么?”
她忽而想起楼飞光宗门覆灭的惨状,连忙转了话头,道:“木头,等我们回去了,来年你可要来药盟里守岁呀,漱哥说了,要替你拾掇个洞府出来,一直雇你作护卫呢。”
百里漱一愣,恼羞成怒道:“小灵!我才没有说过这种话。再说了,他都拜上羲和的厉害师尊了,来年就要去干将湖里涮羊肉吃了。对了,呆木头,你师父还不见人影儿?”
楼飞光一愣,用力按着小还神镜,点了点头,情绪猛地低落下去。燕真人寡言少语,为人是极好的,对半道弟子也教得一丝不苟,还拿火狱紫薇教他领悟剑意,这才有了一段师徒之谊,连带着他看单前辈也有了几分亲切。只是风灵根和火灵根修行的法门天差地别,要再想高攀羲和舫是绝无可能了。更何况,长留灵脉上的那首怨春凋,至今还在他心里呼呼地回荡,仿佛吹破了的窗户纸,永远糊不平直。
他想到燕真人,想到单师叔祖,又想到了谢城主,这些日子见了太多人了,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厉害前辈,竟然当真出现在他眼前,一个赛一个的风采卓然。心思激荡间,他又一晃神,想起那只鹿来,那样矫健华美的鹿,眼神都是居高临下的,像个肃穆的前辈,实在很难让人忘得掉。白云河谷都笼罩在暴风雪里,也不知鹿前辈怎么样了,可还有地方觅食?
咕咕,咕咕,咕咕!
肠胃间的雷鸣,让他猛地回过神来,猛地按住肚子,门外的香气越来越浓烈,一股剧烈的饥饿感简直如鹰爪般撕扯着胃囊,喉中干苦得泛起血腥气,活像是一夜未曾进食了。
又饿了?怎么会?
糟了,这下要被百里笑话成饭桶了!
百里漱却没笑话他,一手同样紧按着肚子,那张苍白刻薄的脸上透出一丝惊骇:“不对劲,我一直盯着药鼎上的刻漏不可能,百里,小灵,你们感觉到了么?我们饿肚子的速度,是以往的十倍!”
百里舒灵也意识到了:“漱哥,不是幻觉,我的胃经和脾经都有异动。”
她忽而听到动静,站起身,扯开窗上的毡布往外一看,当即骇了一跳:“你们看,外头有人!他们把封门的阵石撬了,这么大的雪!”
夜色中,大雪甚至有了乱石坠井般的沉重势头,砸得屋檐砰砰作响,全靠法阵支撑不倒。谁要是在这时候冒雪出门,非得被砸得筋断骨折不可,即便如此,依旧有一些黑漆漆的人影,从砸坏了的门户里涌出,生生在暴雪中寻找着什么。
“好饿……好饿啊”
“吃的……行行好吧,我好饿!”
夜枭般的号泣声。急促的拍门声。钝器噼砸的声音。惨叫声。第一批出门的大多是凡人和法力低微的修者,根本捱不住大雪,很快被砸得倒地不起。
这一场大雪到底带来了什么?
百里舒灵有一瞬间的头皮发麻,想起一件要命的事。连他们这样略通辟谷的修士都会感到饥饿难耐,城中的凡人呢,来自脏腑深处的撕咬,就连炼影术也无从抵御。再者,他们手头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