着左臂躺着,半晌没记起用清身诀,整个人仿佛都陷入了老僧入定的悲凉中。这过的是什么日子?做了二十年体修,竟连二弟也淬体了。

正这时,他耳尖一动,捕捉到脚步声,当即鱼跃而起。

阊阖道:“单兄弟,城主问偏殿里可曾引了火,好大的焦糊味。”

单烽面无表情地丢了个清身术,甩了件衣袍到身上,本想把冰绡枕毁尸灭迹,到底没舍得,反而重重亲了一口。

单烽道:“是肝火。大半夜过去了,娇耳汤还没好么?”

谢泓衣就捏了几个褶子,竟要去这么久。满打满算这一日从天明到夜半,谢泓衣也只来看了他一次,挨着读了那么会儿书。

单烽对不平账了,哐当一声推开殿门,阊阖却站得远远的:“城主说你的病已快养好了,他便不再来偏殿了,凌晨直接雪猎去。对了,为免病情反复,冰淬娇耳汤也没你的份了。”

晴天霹雳!

单烽大为不忿,直取正殿而去,就这么十来步的短廊原本拦不住他,偏偏平地里一声兽犼,一只碧雪猊杀至门前,抖擞着一身银中隐青威风凛凛雪里锦,瞪大了两只湛湛有神碧水金睛风雷目,迎头喷出一股浓香来。单烽单手接住它磨盘似的前爪,却被麝金雀香喷了个正着,气得变出犼相,一头将碧雪猊撞了个肚皮朝天。碧雪猊难以置信,连连跃至高处扑落,皆被单烽两手抵住,拿角抵的手法掀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