破天荒地词穷了,脑中掠过小还神镜中单烽那被抓乱了的头发,信口骂道:“没根儿的阉猴,总不会是单烽睡了你相好!你只管藏头露尾,他将被盖一掀,你那娇滴滴的小娘子连头发都没梳哩,非得被他攮坏了不可,也好,你痛痛快快地死了,还能求他投个人胎”
话音未落,黑暗中劲风呼啸,一道符纸被生生打入他背心中。
【谶阵?五马分尸!】
金光入体便散。金多宝的肢体传来熟悉的剧痛,如被烧红的绞索所套。与此同时,陶偶单手打了个响指,巨力迸发,鲜血四溅!
金多宝的忌惮不无道理。它同样握有手握谶阵传承,五马分尸四字一出,便足以穿透任何法宝,无视因果,将肉身一举撕裂,即便是体修也不能幸免。
只是响指过处,金多宝已腾跃而起,反手一抓,喝道:“来!”
手掌倒提猴尾,将它从黑暗中 一把拽了出来!与此同时,他五指翻飞,掌心化作囚笼阵,将整具陶偶牢牢黏在了掌心,任由它龇牙咧嘴。
陶偶阴冷道:“不用谶阵,你还妄想抓住我?”
它身躯咯吱咯吱作响,透出层层裂纹,显然酝酿着某种遁身的法诀。
“对付你,用得着谶阵?你金爷爷摆弄谶阵的时候,你还在猴山玩泥巴。你小子悟性不差,竟能从刚刚的阵法里悟出五马分尸谶来,可惜,能拓印成符的,不过两张吧?”
金多宝道,将左足的靴子甩落在地,只见五枚小趾皆被生生扯断,单足一跳便是一枚血脚印,他却纵声大笑起来:“小子,一道五马分尸符,只扯落我五根足趾,滋味如何?”
陶偶眼珠骨碌碌转动,竟流露出求学若渴之色来:“哦?为什么?”
金多宝道:“你以为得了谶言就完事了?要想使得得心应手,还得千百次地拿人试阵!”
陶偶阴冷道:“你倒是报应不小啊。”
金多宝抓着陶偶的手一紧,霎时间,手腕上的玛瑙珠颗颗都泛起了深重的赤色,当中一颗更是猩红得如沥过血水一般。
“你小子今日所走的邪道,我早都走遍了。”
金多宝道,手掌当空一挥,秘境一角如被赤炬照亮,只见数不清的赤红丝线中,悬吊着数道不知生死的人影。其中两具只剩腰腿的残尸,如风铃般摆来荡去。
常人见了这样的场景,惊怖还来不及,金多宝却是早有预料。
“最开始是炮制阵眼,你这一手把戏,是我们玩剩下的了,”金多宝道,“谶阵不听使唤,贸然闯进去,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。直到我们几个悟出来,幻阵喜欢照着里头的人来变化,越是执念强烈,越容易激出谶言。那好办,提前预备下几个不一般的家伙,充作阵眼,便能掌住舵了。难处是,知人知面不知心啊。”
他说起以人养阵的往事,平淡得如吃饭喝水一般,又嘿地一笑:“我曾丢了个五百岁的王公进去,听说那老头儿顺遂得,一顿饭十个神仙娘子轮流喂着吃,须子白得跟一捧银似的,他娘的却是个老骗子,三两下碰出了个黄粱阵。我那会儿穷酸啊,想着试试吧,到手的字阵不试白不试,往赌场里丢了一道黄粱符,还真能痛痛快快地通杀了十天十夜,谁知银子刚到手,便化作了粪土。你说可笑不可笑?还有些人看着安安泰泰的,变出来的阵却比蝎子雨还毒辣,我那些个同道,都死光了。”
陶偶在他掌心老实听了片刻,忽地龇牙大笑起来:“老东西,你想教化我?”
金多宝道:“你小子心思刁猾,悟性却不差。这几个阵眼都是大奸大恶之人,出的必是毒阵,看来你这猢狲肚皮里包着一把毒火,想杀谁?”
说话间,太初无涯峰上萦绕的谶阵金光闪烁,周遭的一切都飞快变化着,化作世间某一处的景象,市井喧闹声冲入耳中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