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正经道:“忘了问城主,等我将单兄挖出来后,安置在何处?”

谢泓衣冷冷地吐出几个字:“马厩里。”

楚鸾回临走前那一抹促狭之色,便如火星伏窜。谢泓倚坐片刻,越发神色沉沉。

已到入暮时分。

几案侧旁,有铜人掌着一盏影蜮灯,影子环绕其下,惊得灯笼晃荡不止,绯红灯光晕在他半边脸上,冰消雪融中,带来灼烧的幻觉,仿佛单烽的呼吸仍未彻底拔除。

他很少想起和单烽有关的往事。本是无可回头之事,长留誓将一切都封存在了往日,多思何益?每次被单烽逼着触及,皆是心头恶念横生我已放你一马,怎么还不知死活?

但此刻灯笼摇摇。

“小殿下!”

二十年前,单烽的声音是从耳畔传来的,那双眼睛比火光更炽亮,有多少层灯笼纸都能烧穿,偏偏单烽并不自知,惯于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,直白、粗野、肆无忌惮。

“谢霓,我问你,你今日的话,是答应了?”单烽一边伸展胳膊,熟稔地抵在他肩侧,被他轻轻拂开。

“别躲!”单烽反而抓住他手腕,逼问道,“不说话?我可去听心弦了。”

谢霓一顿,不悦道:“你还藏着它?”

“好不容易偷到手的,怎么能丢?再说了,听殿下说老实话太不容易,它多乖巧,在我袖中砰碰地跳,我听到了,是”

谢霓忍不住回以注视,才发现他的喉结也在不自觉地滚动着,甚至蒙了一点儿薄汗,远不如表现出的那样自若。火灵根也有畏热的时候么?

“是什么?”

单烽莫名咬了一下舌头: “宫商宫商宫宫商。”

谢霓轻轻嘲弄道:“五音不全。”